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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建川分開後,他果然一次都沒來找過我。
我也徹底改掉了從前那種四處打探他的消息,守在他單位門口或家門口,隻為製造一次次“偶遇”的癡纏。
我住進了街道開的招待所,白天就泡在市圖書館裏,把所有關於南方經濟特區的報紙都翻了個遍。
日子在書本和對未來的規劃中,過得平靜而充實。
轉眼,距離離開隻剩下三天。
這天我正在百貨大樓的布料櫃台前,盤算著僅有的錢能買幾尺棉布做身新衣服,卻意外撞見了周建川和蘇晚晴。
周建川手裏提著給蘇晚晴買的麥乳精和新皮鞋,兩人並肩走來,在那個年代的街頭,惹眼得好似畫報上的人。
“林曉?”
周建川的視線落在我身上,腳步停頓了一下。
蘇晚晴順勢挽住他的胳膊,笑得明媚又無辜。
“曉曉姐,這麼巧,你也來買東西?”
周建川察覺到我的目光落在蘇晚晴身上,下意識地側過身,將她護得更嚴實。
我明白,他怕我會像從前一樣,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撕扯蘇晚晴。
但我隻是平靜地站在原地,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笑了笑,“是有點巧。”
我的退讓,讓蘇晚晴的笑容裏添了幾分得意。
“曉曉姐,建川哥說要給我扯幾尺的確良做裙子,你眼光好,幫我挑挑?”
她搖晃著周建川的胳膊,聲音嬌軟:“建川哥,你說好不好?不然曉曉姐肯定又要誤會我了。”
周建川對上我淡漠的眼神,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沒說話,卻比說任何話更傷人。
櫃台後原本對我愛答不理的售貨員立刻堆起滿臉的笑,手腳麻利地把那匹最貴的的確良捧了出來。
“周科長,這可是剛到的新貨。”
聞言,周建川複雜的目光投向我,既像是在防備我說什麼,又像是在探究我想做什麼。
可我隻是將手裏那塊棉布輕輕放回櫃台,轉身就擠進了人群。
周建川沒料到我竟是這般反應,有些失神地叫了我的名字。
“林曉。。。”
蘇晚晴拉了他好幾次,語氣已經帶上了催促,他才收回黏在我背影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