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忍著洶湧而出的眼淚,無數次地想飄出去,最後卻隻能被撕扯著,又回到了三人身邊。
仿佛老天在捉弄我,讓我死後都不得安寧。
昏暗的房間內,妹妹已經熟睡。
兩個男人寸步不離守在她的身邊。
“蘭蘭還沒接電話?”江景洲眼神晦暗不明,“是不是在怪我們?”
他歎了口氣,“今天結婚,這樣拋下她,是不是......”
我眼神動了動,酸澀異常。
原來,他知道今天是我們新婚之夜啊......
可偏偏,我死在了大紅喜袍下,死在了這天。
哥哥聞言,像是陷入了沉思。
“蘭蘭從小就比茵茵身體好,她也懂事,沒讓我操過什麼心,但是......茵茵的病確實是她造成的,她是姐姐,也理所應當承受這份罪過。”
他抿了抿幹燥的唇,目光有些凝滯。
“大不了明天離完婚,我這個做哥哥的好好補償她,她不是一直想去馬爾代夫嗎,你在京都陪著茵茵,我帶蘭蘭去。”
江景洲聞言點頭。
“嗯,目前是最好的辦法。”
江景洲將環抱著妹妹的手輕輕取出來,走到一旁拿出手機。
「蘭蘭,明早你去我爸媽家,我有話和你說,這都是無奈之舉,你要懂事一點知道嗎?」
他看著毫無動靜的對話框,心裏有些煩悶,補充一句。
「看到消息盡快回複我。」
看著毫無音訊的手機,男人有些煩躁。
他掙紮了片刻,“夜寒,你在這裏守著茵茵,我回去看看蘭蘭,不知道為什麼不接電話。”
“好。”
江景洲拿著手機,剛把門拉開。
床上的人突然坐起身,神情驚懼,渾身不停地顫抖,雙手死死抓著自己。
瞬間,手臂便滲出了鮮血。
“茵茵!”
兩道急切的聲音同時響起。而江景洲猛然收回手,轉身抱著妹妹。
我抿了抿唇,竟然有些想笑。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我已經死了。
“景洲哥哥!”她雙手死死抱著他,頭發淩亂,“我好難受!身上像是有螞蟻在咬一樣!我好難受!”
江景洲狠狠皺眉,朝哥哥看過去。
“你先出去一下,她這樣隻擁抱是不行的。”
我神情驟然僵住,瞳孔劇烈顫動著,眼睛瞬間被濕潤充斥。
我想離開,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纏綿擁吻的樣子。
心裏陡然一空,仿佛被痛苦拉扯著,陷入無盡深淵。
我閉著眼,耳邊嘖嘖的水漬聲久久未歇。
次日一早,江景洲和哥哥看著仍然沒有回應的手機對視一眼。
急忙給江父江母打去電話。
“媽,蘭蘭在咱們家嗎?我讓她早上直接去找你了,她......”
話音未落,一旁哥哥手機響起,是小區物業。
他接起來開了外放,那邊聲音劇烈顫抖著,無端讓兩人心裏發慌。
“桑總......”
“您,您家二樓陽台,有一具渾身是血的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