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聲音低啞暗沉,透露出一股慵懶性感。落在俞藏月耳中卻好似惡魔低語。
阿福是一隻狗,是俞夫人生前送俞藏月的生日禮物,陪了她二十年。
俞藏月所有的東西,俞藏雪都要搶走。
但俞藏雪並不是真心喜歡俞藏月的東西,她把俞藏月的東西搶來後,又當著她的麵破壞掉。
然後笑盈盈地看著俞藏月痛苦的模樣。
阿福也不例外。
俞藏雪數次借口想念母親,想要走阿福。
一直忍讓的俞藏月在這件事上格外強硬,抱著阿福怎麼也不肯鬆手,才終於保下阿福。
謝辭年從小跟俞藏月一起長大,他總知道怎樣最能傷她。
俞藏月直直看了謝辭年很久,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好,我去。”
謝辭年強硬攥著她的手將她拖回俞藏雪的房間。
手腕上留下了一圈青紫手印,她用力按著,試圖用身上的疼去掩蓋心底的疼。
但還是掩不住鼻尖的酸澀,她紅著眼,啞聲對著俞藏雪從唇間擠出了那三個字:“對,不,起。”
她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砸落。
但謝辭年沒有看見。
他甚至沒有看她一眼,滿眼都是俞藏雪。
他正溫聲哄著俞藏雪睡覺,俞藏雪越過謝辭年,看著她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沒事的,姐姐。”
“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
俞藏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扇門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離開。
可能是因為,她許久未聽過謝辭年耐心溫和的聲音,生出了兩分嫉妒吧。
俞藏月自虐般地站在門外,聽著謝辭年講故事的聲音。
月色如水般灑在她身上,兩根手指不住來回摩挲。
她又想抽煙了。
俞藏月叫住離開的他:“謝辭年,如果........”
她說:“如果嫁去港城的是我,你會為我難過嗎?”
謝辭年始終背對著俞藏月,他沒有回頭:“嫁去港城的不是你。”
“當然,我也不會讓阿雪嫁過去。”
俞藏月皺眉:“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
“我去找俞伯父。”
他說。
謝辭年將一疊文件遞給俞父:“裏麵是我手裏謝氏的所有股份,還有城西項目的開發權,甚至之後所有和謝氏的合作,我都可以讓利五個點.......”
“隻要不讓阿雪嫁去港城,我有的,俞伯父盡管開口。”
他將他所有的牌都擺了出來,傾盡所有和俞父談判。
但俞父沉默良久,隻回了兩個字:“送客。”
俞父是個優秀的商人,相對比和港城聯手的巨大利益,謝辭年能給的,不過九牛一毛。
謝辭年手臂攥地青筋暴起,他緩緩屈膝跪下:“俞伯父,求您!”
“阿雪不能嫁去港城,她.......會死的。”
回應他的隻有皮鞋“啪嗒啪嗒”逐漸遠去的聲音。
俞父走了。
俞藏月在他身後,遠遠看著謝辭年彎下脊梁,發出了幾聲壓抑至極的嗚咽。
她捂住嘴,瞬間泣不成聲。
謝辭年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
上輩子謝父把他打地渾身是血,他也沒有跪。最後脊柱斷裂,被120抬走,住了半年多的院。
俞藏月隻見他跪過兩次,一次是上輩子在俞藏雪靈堂,一次是現在。
隻是為了......俞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