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數三聲。”
顧陳言的聲音在空曠的祠堂裏回蕩。
他沒有等到我的回答,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
他的手指開始用力,那朵金色的參花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不要!”
我終究還是沒忍住,發出了虛弱的尖叫。
我不能讓它被毀掉!
“肯出來了?”
顧陳言停下動作,嘴角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我的靈體被迫從牌位的陰影中顯現,虛幻得幾乎透明。
“把它......還給我。”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可以。”顧陳言點頭,條件卻冰冷刺骨,“用你的靈體,去換綰歌的命。”
“什麼意思?”我愣住了。
蘇綰歌輕笑一聲,替他解釋道:“意思就是,沈姐姐,我要你心甘情願地,將你的靈體獻祭給我。”
她走上前,貪婪地盯著我虛幻的身體。
“一個遊方的道士告訴我,我之所以屢屢被邪祟侵擾,是因為我這凡人之軀,承受不住你千年參心的藥力。藥力與魂魄相衝,才引來禍患。”
“唯一的解法,就是讓你這藥引的靈體,與我融為一體。以你的靈,鎮我的魂。從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不,不是我就是你。
是我的靈體,將成為你魂魄的養料,成為你永葆青春、百病不侵的工具。
我將永世被禁錮在你的身體裏,看著你用我的靈氣,和我的愛人長相廝守。
而我,沈參,將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們......休想!”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由不得你。”顧陳言麵無表情地舉起參花,“你的花,你的根,你的靈,都屬於我。我讓你生,你便生。我讓你死,你便死。”
蘇綰歌嬌笑著附和:“沈姐姐,你就認命吧。陳言哥哥說得對,能成為我的養料,是你這山精修來的福分。你還不快叩頭謝恩?”
“叩頭謝恩?”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謝恩?”
“找死!”
顧陳言被我的話激怒,他眼神一厲,手中的力道再次加重。
參花發出一聲哀鳴,金色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
我的靈體也跟著劇烈地晃動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潰散。
“陳言哥哥,別跟她廢話了!”蘇綰歌急切地催促,“快開始吧!道士說了,必須在她靈體最虛弱的時候,用她的參花作為引子,才能布下‘同生共死陣’!”
顧陳言不再猶豫,他將參花置於地上,從懷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劃破自己的掌心。
鮮血滴落在參花之上,一個詭異的紅色陣法瞬間以參花為中心展開,將我牢牢困在其中。
“沈參,我最後問你一次。”
顧陳言站在陣法之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沒有一絲情感。
“你,願不願意,用你之靈,換綰歌之命?”
陣法的紅光越來越盛,無數條血色的絲線從陣中伸出,纏繞上我的四肢,瘋狂地撕扯著我本就稀薄的靈氣。
我感覺自己正在被淩遲。
蘇綰歌已經迫不及待地走到了陣法的另一端,準備接受這場血腥的獻祭。
顧陳言舉起匕首,刀尖對準了地上那朵奄奄一息的參花。
他看著我,一字一頓地問。
“你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