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景深的工作資料落在家裏了,他習慣性地命令蘇晚意送過來。
蘇晚意看著同以往一樣整潔的桌麵開始翻找,無意發現了一個以往被鎖上的抽屜如今卻打開了一半。
她從沒看見陸景深會打開,她也從不過問,更不會主動探尋。
如今好奇心驅使她想了解裏麵到底是什麼。
最終蘇晚意還是打開了那個抽屜,裏麵全是陸景深與夏安然出國前的合照以及舊物。
他們會一起去瑞士滑雪、會共同欣賞新西蘭的極光、也會在世界的盡頭接吻。
而其中一張照片背後寫著:“此生摯愛,唯安然而已。”字跡飄逸灑脫。
是陸景深寫的。
蘇晚意愣愣的望向抽屜裏還未交付的鑽戒,好像什麼都懂了。
陸景深打電話來催促,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蘇晚意壓抑著內心的情緒,送到辦公室時,看到夏安然正坐在陸景深旁笑著和他說話。
而陸景深正溫柔的給她削水果,連眼神都沒分給蘇晚意一個。隻淡淡的說:“放那兒吧。”
看見蘇晚意走過來夏安然立馬起身:“蘇小姐,真麻煩你送一趟。待會兒有個晚宴,景深父母特意邀請我過去,我才和景深在一起。你別誤會。”
嘴上說著別誤會,可這曖昧的氛圍騙不了人。
“你們的事不用跟我說。”蘇晚意淡淡一笑。
陸景深看著她毫不關心的樣子,心裏一頓,剛想開口就看到夏安然熱切的抓著蘇晚意的手:“蘇小姐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還沒等蘇晚意拒絕,夏安然就著急的拉著她去換衣服。
晚宴現場名流雲集。
夏安然非常自然的挽住陸景深的手,陸景深則帶著她向每一位賓客介紹。
而蘇晚意此刻被迫穿著不合身、款式也很舊的禮服十分局促的站在角落。
看著兩人姿態親昵,好似一對壁人。
蘇晚意的內心一片冰涼。
在陸景深和夏安然的心裏,她大概是從貧困小鎮裏摸滾打爬走出來的灰姑娘。
如今好不容易能靠自己站穩腳跟,以為事業豐收、愛情臨門,現實卻給她臨門一腳。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直到活動快結束,陸景深才帶著夏安然走過來,語氣中略帶責備:“你剛剛跑哪裏去了?我都看不到你人。”
從入場到現在,蘇晚意的位置根本沒變過。
是陸景深選擇在重要的公開場合拋下她,讓夏安然心安理得的站在他的身邊。
賓客盡歡,蘇晚意的內心卻無比的寂靜。
她看著自己身上可笑的禮服,像一個穿著戲服的小醜。
蘇晚意默默的走向樓梯口,準備離開這個令人尷尬的地方。
突然有雙手猛地撞向她的後背,蘇晚意根本沒時間反應,高跟鞋讓她的重心本來就不穩,她驚呼一聲,整個人便向下摔。
腳踝瞬間傳來劇痛,手掌和膝蓋在粗糙的地麵上摩擦,鮮血淋漓,狼狽不堪。
夏安然看著蘇晚意難堪的模樣,內心歡喜的不得了,也準備往下倒。
沒想到剛剛還在遠處的陸景深突然衝過來一把摟住了假裝驚嚇的夏安然,手安撫式的拍著她的後背。看向倒下地上蘇晚意時有一絲一閃而過的驚訝,但下一秒卻聲音微怒的質問道:“蘇晚意,你想幹什麼!”
“你自己不小心摔倒就算了!怎麼還想拖著安然一起受傷?”
蘇晚意此刻渾身都在痛,她眼眶通紅,聲音止不住地抖:“我才不會拉別人下水!陸景深,你當初不是說永遠都不會讓我受傷害的嗎。”
蘇晚意看著此刻全身心都在擔心夏安然的陸景深,眼眶泛出淚水:“可你一點也不記得了對嗎?”蘇晚意苦笑道:“陸景深,原來你說的永遠這麼短呐。”
陸景深看著蘇晚意的淚水,心好像被擰住了,微微刺痛。
可看著害怕的揪著他衣角的夏安然,他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
“你摔了就摔了,別誤傷別人才好。”
陸景深看向她眼神不帶一絲溫度:“你別鬧了,蘇晚意。”
說完他就抱著夏安然離開了。
又一次。
蘇晚意默默的在心裏數。此刻身子疼心更疼。
她拖著受傷的身體爬到了宴會門口,現在太晚了,場地又偏,一輛車也打不到,隻能冒著磅礴大雨走到醫院。
等到醫院時,她的血已經幹了,腳也沒知覺了,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