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鳳坤宮的歌舞持續了一夜。

我喝了很多酒，卻沒有醉。

三年的記憶，在我眼前一幕幕閃過。

我記得嫁入太子府那晚，他揭開我的蓋頭，眼神裏沒有新婚的喜悅。

“楚瑤，你記住，孤娶你，是因為對你的承諾，但孤的心永遠屬於韻兒。”

那時我才知道，他還有一個心上人。

我天真地以為隻要我對他好，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的真心。

我記得有一年上元節，滿城燈火。

我親手做了他最愛吃的桂花糕，在宮裏等了他一夜。

宮人告訴我，太子陪雲側妃出宮賞燈了。

那晚的雪下得很大，桂花糕冷了又熱，熱了又冷，直到天明，他才帶著一身酒氣和雲韻身上的脂粉氣回來。

我迎上去想為他更衣，他卻厭惡地推開我，我踉蹌著摔倒在地。

“別碰朕，你讓朕覺得惡心。”

我摔在地磚上，小腹傳來尖銳的劇痛，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了下來。

我痛得蜷縮成一團，臉色慘白地看著他：“殿下，我肚子好痛......”

他看著我的眼神裏沒有半分憐惜。

“又在耍什麼把戲？楚瑤，收起你那些博取同情的手段，孤看膩了。”

他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內殿。

那晚我流了很多血，春香哭著偷偷找來了太醫。

太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太子妃，您這是小產了，皇子沒保住。”

孩子......

我和謝危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這麼沒了。

我躺在床上，感覺生命也隨著那個孩子一起流逝。

原來，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們的孩子。

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在他麵前流過一滴眼淚，也再沒有奢望過他的垂憐。

我開始扮演他希望我成為的那個樣子。

我刁難雲韻，針對雲韻，用盡一切手段讓她不好過。

他越是厭惡我，我就越是變本加厲。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騙過自己，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而不是因為還愛著他。

隻有這樣，心才不會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