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說妖管局通知辦居住證,我帶上所有家當下了山。
響應號召嘛,咱黃鼠狼也是良民。
辦事小哥頭也不抬:(老家在哪?什麼工作?)
我掰著爪子算了算:
(emmm......要說老宅的話,你腳下就是,不過後來說違建就拆了。工作嘛,以前我在這炸油條。)
小哥瞬間抬起頭,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局長辦公室的門被踹開,那個傳說中帥得人神共憤的禁欲係大佬,紅著眼衝出來,一把薅住我的領子:
(你再說一遍,你以前在這幹嘛的?)
我被他嚇得一哆嗦:
(炸、炸油條?局長......您也愛吃?)
聞言,他氣得聲音都在抖:
(三百年前,我下凡曆劫,路過你這攤子,你說你家油條是祖傳秘方,吃了能增進修為,騙我簽了三百年長期飯票——如今你窩都蓋成CBD了,我的油條呢?! )
我:(???)
不是,這年頭仙人下凡體驗生活,被騙了也興秋後算賬的嗎?!
我被那個傳說中的禁欲係大佬——妖管局局長臨淵,死死薅著領子。
他俊美絕倫的臉上滿是冰霜,眼眶卻是紅的,像是積壓了三百年的怨氣找到了火山口。
(油條呢?)
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整個妖管局大廳,所有妖怪都變成了活體雕塑,目光齊刷刷釘在我身上。
我咽了口唾沫,試圖掙紮:(大、大佬,認錯妖了吧?我黃九斤就是個炸油條的,哪兒有那麼大本事騙您啊......)
(黃九斤?)
臨淵冷笑一聲,那笑聲讓大廳的溫度驟降十度。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發脆的紙,直接懟到我臉上。
上麵用朱砂寫著(三百年油條飯票),底下龍飛鳳舞地簽著一個(淵)字,旁邊還按著一個臟兮兮的......爪印。
我的爪印。
我腦子(嗡)地一聲,炸了。
(你忘了?)
臨淵的聲音幽幽響起,(你說你家油條,天界貢品,一根下去,修為暴漲。我當時餓得頭暈眼花,信了你的邪,拿我曆劫期間唯一的護身法寶跟你換了這張破紙!)
我嚇得腿都軟了。
三百年前是有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倒黴蛋,天天來我攤子上賒賬吃油條,還老問我油條裏是不是加了靈丹妙藥。
我為了多賣兩根,就順口吹了牛。
誰知道他是個下凡曆劫的神仙啊!
臨淵二話不說,拽著我就往他辦公室拖。
我一路哀嚎:(局長!領導!有話好說!那都是商業吹噓!廣告懂不懂!我退錢!我退錢還不行嗎!)
(砰!)
辦公室的門被狠狠關上。
臨淵鬆開我,靠在巨大的辦公桌上,環著手臂,冷冷地看著我。
(退錢?)
他指了指牆上一麵巨大的水鏡,上麵瞬間浮現出一串天文數字。
(三百年的油條,一天兩根,算上通貨膨脹、靈氣損耗、精神損失、還有我那件護身法寶的折舊......)
他語氣平淡,(這是總賬,你看看怎麼還。)
我看著那串長得能繞地球一圈的零,眼前一黑,差點當場表演一個黃鼠狼昏厥。
(或者,)臨淵朝我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換個方式。)
我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什、什麼方式?)
他俯下身,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給我當牛做馬,直到還清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