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禮當天,迎親車隊被無故換成三輪賣肉車。
等我匆匆趕到現場,顧銘軒懷裏已攬了青梅做新娘。
滿場賓客視我為笑話,他無一句解釋。
小青梅略微紅了眼,便慌得他厲聲嗬斥:
“人家百忙中來幫你走流程,是你的恩人!”
“婚後,你給我好好伺候她!”
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親手將我趕去偏僻賓館。
而屬於我們的婚房,被他用來招待他的好青梅。
可惜他們不知道,
我,京海首富唯一繼承人,絕不會是咽下委屈姑息手軟的小白花。
既然這麼愛做狗男女,何必再當人?
我便大發慈悲,好好幫你們回爐改造,
從此做兩條真正意義上的狗!
……
我慌不迭地趕到婚禮現場時,顧銘軒正摟著一位身著婚紗的女人俯身就要親上去。
一瞬間氣血翻湧,所有壓抑的怒火和屈辱轟然炸開。
就在半小時前,我還在偏僻郊區為接親車隊焦頭爛額。
電話打到第23遍,顧銘軒才終於接起,語氣裏全是敷衍:
“知妍,車隊我另有他用,你先坐別的車來。”
“我這裏……”
我話還未說完,那頭就已掛斷。
四周荒涼,唯有樓下一輛三輪車開著喇叭循環炸街:
“豬肉賤賣了,豬肉賤賣了……”
每一聲都像在嘲笑我的狼狽。
訂婚之前,他還不是這樣的。
那時他對我極盡溫柔耐心,一個電話千叮嚀萬囑咐,非要我嗔怪他粘人才舍得中斷。難道因為這一個月我忙於籌備婚禮,忽略了他,他才故意這樣對我?
正咬牙打算借用家族力量調車時,婆婆的電話闖了進來。
開口便是劈頭蓋臉的嗬斥:
“不就是換輛車接你?排麵這麼大,坐不得啊!”
“人家佳羽好心幫你,你怎麼這麼不領情!”
佳羽?那個銘軒學生時代青梅竹馬的同桌。
聽說大學出了國這些年一直在外,難道專門為了恭賀我們的婚禮回來了?
我握緊手機,走到窗邊張望:
“可我這路邊除了一輛三輪沒見別的車。”
對麵頓了兩秒,隨即又厲聲催促:
“人家願意幫忙就不錯了,你哪來那麼多刺挑!”
剛戀愛那會兒,銘軒就提前給我打了預防針,婆婆一人拉扯他帶大,習慣了嚴母育良兒,所幸銘軒也確實養成了溫柔體貼的性子。
戀愛五年從不讓我做一點家務,禮物小驚喜更是不斷。
我摸了摸腕上的紅繩,是他一周前特意去靜寧寺苦修三天為我求來的。
我終究心軟了。
也罷,就將就這一次。
一路上,三輪車的叫賣聲關不掉,路人的指點和拍照停不了。
“這麼磕磣,這是嫁得多窮啊!”
“怕是倒貼別人還被嫌棄了吧!”
零零碎碎的嘲諷像堅冰砸在我心頭。
這一刻,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到,某些人的好心原來是別有用心。
“顧銘軒!”
全場驟然寂靜,莊嚴甜美的時刻被打斷,眾人目光齊刷刷釘在我身上。
“哪來的瘋子穿婚紗來鬧?”
“該不會是小三逼婚吧?”
“顧家兒子謙遜有禮,肯定是這女的不知羞恥!”
議論越來越難聽。我隻死死盯著他,等他一句解釋。
可他除了瞬間的慌亂,竟再無表示。
“不解釋嗎?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