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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沒回家的我想和父母中秋團圓了。

買來了價值三十萬一盒的限量月餅。

我在屋外打電話給父母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

沒想到判刑五年的耀祖提前出獄了。

媽媽接了電話支支吾吾說：“你離婚不喜慶，要不今年你別回來了吧。”

為強奸犯大擺宴席，他們不覺得丟臉，反倒覺得我丟臉。

那我就要讓你們都丟個精光！

我一腳踹開家裏的破門，把月餅盒劈頭蓋臉地砸到耀祖頭上。

......

“哎呦——”

耀祖的腦袋被禮品袋的一角劃破了一個小口。

他叫得仿佛被人打斷了胳膊。

媽媽還如以前當耀祖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抱著他的頭輕輕吹氣，好像這樣可以加速傷口愈合。

我翻了個白眼。

“媽，人的口腔裏藏了很多細菌，你這樣可能加劇他的傷口感染。”

媽媽立馬放開了耀祖。

此時耀祖也不裝了，推開媽媽就想過來打我。

媽媽一把抱住耀祖的腰，作勢想把他拉住。

我冷眼看著他們演這出戲。

“噠噠——”

角落裏的爸爸用煙鬥磕了磕地。

這是休戰的信號。

就像以前我和耀祖掐架一樣，如果我們不停下，我爸的大嘴巴子就會呼到我的臉上。

為什麼就打我？

因為我是姐姐，姐姐不是天生就該帶好弟弟的嗎？

沒人會在乎事情的對錯。

爸爸抽完最後一口煙，背著手對我們點點頭。

“坐。”

“蓮子啊，今年怎麼想起來回家了？”媽媽有些諂媚地笑道。

“離婚了，不用去婆家了唄。”耀祖替我搶答。

耀祖一邊開了把遊戲，一邊把腳翹到了桌子上。

“回來了好......之前媽讓你不回來，是怕你太勞累。”

媽媽搓著手，欲言又止，抬眼瞥了瞥爸爸，爸爸咳嗽了一聲。

他們有什麼事想說，但又覺得礙於麵子不好提出來。

“蓮子，既然你回來了，你弟呢這兩天才出獄，這不是馬上國慶嘛。我請人看了，0月3號是個好日子，我們打算擺個席，你看......”

爸爸終於是開口了。

我覺得好笑，一生要麵子的爸媽還要為強奸犯兒子大擺宴席。

“擺個席讓大家都看看老陳家出了個強奸犯？”

爸爸的巴掌重重地扇在我的臉上。

這一巴掌把我扇醒了。

離婚後，我陷入了一個人的空窗期，開始渴望家庭的溫暖。

電視劇裏老是放著孩子回了家，闔家團圓，大家一起包餃子。

我以為回了家，就會有人愛我了。

我都忘了這三年來我一直沒有回家，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希望我回來。

偶爾打來個電話，隻是問問有懷上孩子嗎？是男孩嗎？最後話鋒一轉，掙了多少錢？耀祖在牢獄裏也需要錢呢，你是姐姐，你得幫幫他。

高中畢業，我考上985院校，耀祖考上個大專。

他們驕傲地圍著耀祖說，要請十裏八鄉的鄉親們都來參加耀祖的升學宴。

當時青春期的我不服氣，問：“為什麼不給我擺升學宴？”

爸爸咳嗽一聲，媽媽就捂住嘴拉著我到一邊。

“女孩子讀這麼多書，以後可不好嫁人！”

“那我不嫁人！我就要辦升學宴！”

爸爸那時的巴掌也是這樣抽在我的臉上。

他向來是隻需要一個巴掌就奠定他的家主地位的。

我的臉火辣辣的，好像又感受到了十年前的委屈與無助。

“好，那就辦，辦得熱熱鬧鬧的，讓大家都來替耀祖接風洗塵。”

爸爸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是蓮子，就是這個錢吧，我們可能還缺一點，你能拿點不？”

媽媽接上了爸爸的話頭。

原來在這兒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