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董的私人派對,設在他半山腰的奢華別墅裏。
泳池,香檳,衣香鬢影。
我和顧言、林薇薇一起“到”了。我的靈魂依舊被束縛在附近,像一個無形的影子。
張董是個五十多歲,腦滿腸肥的男人。他看林薇薇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人,而是在審視一件剛到手的商品。
“顧總,好福氣啊。”他捏著酒杯,言語輕佻,“為了這麼個小美人,連發妻都不要了,值得嗎?”
顧言強忍著眼底的厭惡,臉上掛著癡迷的笑:“張董見笑了。人生在世,千金難買心頭好。”
他演得滴水不漏。
派對上,張董的試探無處不在。
他先是故意讓一個油膩的富商去騷擾林薇薇,想看看顧言的反應。
“美女,一個人?陪哥哥喝一杯?”那富商的手不規矩地搭上了林薇薇的腰。
下一秒,顧言就按著“被美色衝昏頭腦”的劇本,一拳將那富商打翻在地。
“滾!我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
他表現出的強烈占有欲和粗暴,完美符合了一個被欲望掌控的男人形象。
林薇薇則全程扮演著恃寵而驕的惡女,她高傲地滴酒不沾,理由是:“言哥不喜歡我喝酒的樣子。”
一切似乎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直到,意外發生。
在泳池邊,張董的一個手下端著托盤路過,腳下“一滑”,整盤酒水連同他自己,都朝著林薇薇撞了過去。
“啊!”
林薇薇尖叫一聲,被巨大的衝力撞進了身後的泳池。
“噗通!”
水花四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泳池中央,等著看她濕身後的狼狽模樣。
那一刻,我看到顧言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他甚至沒有絲毫猶豫,連外套都來不及脫,就瘋了一樣地跳進了水裏。
“薇薇!”
他的那聲嘶吼,那份緊張和恐懼,完全超出了演戲的範疇。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幾乎要毀天滅地的本能!
他飛快地遊到林薇薇身邊,將嗆水的她緊緊抱住,托著她遊向岸邊。
被救上岸的林薇薇渾身濕透,那件昂貴的緊身禮服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了......一片平坦的胸部輪廓。
雖然裏麵似乎墊了東西,但在水的浸潤下,那偽裝已經顯得無比可疑。
空氣瞬間凝固。
我清楚地看到,張董那雙小眼睛裏,閃過一絲銳利而冰冷的精光。
派對不歡而散。
回到家中,死一樣的寂靜籠罩著整個別墅。
他們知道,可能已經暴露了。
“砰!”
顧言一拳狠狠地捶在牆上,指關節瞬間血肉模糊。他像一頭被困的野獸,痛苦地低吼著。
而林薇薇,卻異常的冷靜。
她沉默地走進臥室,背對著顧言,開始脫下身上濕透的衣服。
就在我驚駭欲絕的注視下,她,或者說“他”——
撕掉了胸前黏著的兩片厚厚的偽裝矽日誌,解開了緊緊纏繞在胸前、幾乎勒進肉裏的束胸。
隨著束縛的解開,他露出了平坦結實,線條分明的男性胸膛。
他轉過身,扯下那頭柔順的黑色長假發,露出了利落的短發,和一張與我有七分相似,卻更加堅毅冷峻的臉。
他看向崩潰的顧言,聲音不再是偽裝的尖細女聲,而是沙啞、低沉,帶著安撫力量的男音:
“哥,別怕,我來處理。”
哥?
他叫顧言......哥?
不,不對!
我的靈魂劇烈震顫,我死死盯著他的口型。
那兩個字,分明是——
“姐夫”!
這個逼死我的“惡毒女配”,竟然是個男人。
而他,叫我深愛又痛恨的丈夫——姐夫!
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