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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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在黑暗裏待了多久。

身下的血越流越多，意識模糊。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時。

地下室的門開了。

一道光照進來，刺得我睜不開眼。

簡初雲站在門口，輕蔑地看著我。

她穿著我的睡袍，踩著我的拖鞋，像這個家的女主人。

“姐姐，景翊讓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她走進來，嫌惡地踢開腳邊的一個空紙箱。

“嘖，這裏麵可真臟，跟你現在的樣子一樣，又臟又臭。”

我蜷縮在地上，小腹的絞痛讓我說不出一個字。

她蹲下身，將手機屏幕懟到我麵前。

屏幕上，是她和陳景翊在我臥室的大床上拍的親密照。

“景翊抱著我的時候說，這張床睡得他腰疼，沾了不屬於它的晦氣，該換了。”

她嬌笑一聲，撫上自己的臉頰。

“他還說，姐姐你就像一個死人，哪像我，能讓他快活。”

我的心臟一窒。

簡初雲看著我痛苦的表情，笑得更開心了。

“哦，對了，景翊還讓我告訴你，你爸那個項目，他馬上就要到手了。”

“等你沒了利用價值，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像垃圾一樣，會被毫不留情地丟掉。”

我聽著她的話，胃裏一陣翻攪。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刻薄的女聲。

“兒子，你把她關在這裏幹什麼？晦氣死了。”

婆婆走了進來。

她看到地上的血，臉上滿是厭惡。

“造孽啊，流這麼多血，多晦氣。”

婆婆捏著鼻子。

“兒子，快讓她滾出去，別汙了我家的風水，影響我們陳家的運勢。”

“你自己生不出孩子，還想賴上我們景翊？我告訴你沈聽瀾，我們陳家絕不會要一個不下蛋的母雞。”

陳景翊跟在她身後，一臉不耐。

“媽，你跟她廢什麼話。”

簡初雲立刻撲進他懷裏，裝出害怕的樣子。

“景翊，姐姐她流了好多血，是不是我剛剛的話刺激到她了？都怪我。”

陳景翊抱著她，視線掃過地上的血跡時，瞳孔驟然緊縮。

抱著簡初雲的手臂都僵硬了一瞬。

他盯著那片刺目的紅，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但那情緒很快被強行壓下，轉化為厭惡。

“流幾滴血就想博同情？沈聽瀾，收起你這套低級的手段。”

他走到我麵前，一腳踢在我小腿上。

“我讓你跟初雲道歉，你聾了？”

“還是說，以為流點血就能裝死蒙混過去？”

我咬緊了牙，沒讓自己叫出聲。

他揪住我的頭發，強迫我抬頭。

“沈聽瀾，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條狗一樣。”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你。”

他的母親在一旁煽風點火。

“兒子，跟她離，這種女人多看一眼都臟了我們的眼睛。”

我看著眼前這幾個人。

我輕笑出聲。

陳景翊皺起眉：“你笑什麼？瘋了？”

我抬起頭，直視著他。

血還在流，可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開口。

“陳景翊，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

在他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可惜，他沒了。”

“就在今天下午，被我親手殺死了。”

“你盼了那麼久的孩子，沒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不敢置信。

“沈聽瀾，你再說一遍！”

我眼前一黑，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徹底昏過去前，我好像聽到了大門被一腳踹開的巨響。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陳景翊，你他媽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