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痛飲人生的逆流

中國有句古話：“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何謂高處？何謂低處？自然不是指地理上的概念。不然的話，喜馬拉雅山上早就人滿為患。水往低處流，看似無懈可擊，其實也是表麵現象。水流千遭歸大海，但大海的水最終還是要回歸大山之巔。

整個宇宙就是一條無限循環的大河，有的支流是水，有的支流裏是空氣，有的支流裏是物質，有的支流裏是時間……

人生逃不出宇宙的河。我們所有的時光都在這條河裏漫步、嬉戲、倘佯，當然也少不了掙紮的時刻。有時風浪來襲，還會被強灌幾口汙水，流幾滴汙濁的淚。但真正有幾人能分得清這淚是歡喜是傷悲呢？離開這條河，所有的概念都將幹涸。淚水也即濁水，濁水也是生命之源。

有人說，人生如水。水有順流，也有逆流，所以人生也有歡樂和悲傷。道理好像不錯，但卻是站在人類的立場上說的。你何時見過一條河自己逆流過？河水可能幹涸，可能泛濫，可能巨浪滔天，惟獨不會逆流。如果非要說逆流的話，那也隻是逆了我們的心，我們不願意接受它而已。

正如一條魚不能片刻離開一條哪怕是汙染了的河流一樣，我們也無法逃脫人生的逆流，因為它是人生的一部分，也是順流的另一麵。

眾所周知，江河泛濫，洪水暴發，給人們帶來的是田園荒蕪、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苦果。因此，人們總是把洪水泛濫視為災難的同義詞。然而，生活在河邊的人都知道，泛濫雖然會衝毀莊稼，但也會帶來莊稼豐收所必需的肥沃土壤，包括中國的黃河、埃及的尼羅河在內的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大河文明都是拜泛濫所賜。

火山也是如此。在多山的國家，火山爆發簡直就是世界末日的代稱，古時候，由於科技不發達，一旦大規模火山爆發，動輒整個城市都會被埋在火山灰裏。但這些火山灰也富含大量的礦物質，是農作物生長不可或缺的養料。因此古往今來，人們並沒有被火山嚇退，反而願意生活在火山腳下。畢竟，火山爆發是數百年甚至上千萬年難得一遇的事，而種莊稼生產糧食則是每年的頭等大事。

當然，逆流終究是逆流。有些風雨非但帶不來彩虹，反而會使我們前進的路途更泥濘。你可以樂觀，但不能樂觀到麻木。過度的樂觀也是一種逃避。真正的樂觀，源自我們對痛苦的領悟，而不是回避，更不是強作歡顏。我們應該直視它，痛並快樂著接受人生給我們的考驗。

1914年12月的一天，大發明家托馬斯·愛迪生的實驗室突發火災。由於火勢凶猛，人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愛迪生的畢生心血化為灰燼。

這一年，愛迪生已經67歲。他的兒子查爾斯擔心父親傷心過度，在濃煙和廢墟中瘋了似的尋找愛迪生。最後，他意外地發現，愛迪生居然擠在人群中觀看大火，表情異常地平靜，好像大火燒的是別人的實驗室。兒子氣喘噓噓地對他說：“實驗室就快燒光了，該怎麼辦呢？”

愛迪生的回答卻匪夷所思：“查爾斯，你來得正好，你母親去哪兒了？快去把她找來，讓她也看看，這樣的大火真是一輩子難得一見！”

第二天早晨，鄰居們都來安慰愛迪生，愛迪生卻站在廢墟上說：“不必為我難過，災難自有它的價值！感謝上帝，讓大火燒掉了我們以前的所有錯誤，這下我們又可以從頭再來了。”火災剛剛過去三個星期，愛迪生就推出了他的最新發明——留聲機。

“災難自有它的價值！”災難或許沒有價值，但一顆堅強、樂觀、積極、向上的心永遠都價值無限。如果逆流一定要來，那就做好迎接一切逆流乃至滅頂之災的準備。如果逆流已經到來，那就把它當順流一樣看待。隻要你是一座足夠堅硬的水壩，順流逆流，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很多人都知道一家名叫“天獅集團”的大企業，該企業的掌門人李金元在創建天獅前，曾經傾其所有，並向銀行貸款1200萬，生產一種名叫“骨參”的營養品。但這一千多萬元僅半年時間就全打了水漂，因為他花80萬元買來的“骨參”專利根本就不成熟。

賠了這麼多錢，李金元愁眉不展，一言不發。一起創業的兄弟們不禁為他擔心起來，一個兄弟還特意暗中叮囑保安人員：隨時留意李總的舉動和行蹤，有情況立即報告。結果某天夜裏，一個保安巡邏時發現了情況，說李總一個人迎著北風往廠子後邊的大水坑走去了！

廠裏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大水坑，人跡稀少、枯草搖曳，非常適合投水自盡。大家慌亂地穿上衣服，直奔大水坑。跑到那一看，裏麵果然有一個黑影。大家的眼淚刷刷地流，有人直接哭出了聲。隻有一個小夥子，不哭不喊，眼睛死死盯著水中的黑影。盯了一會兒，他叫道：“李總沒死，他在水裏遊泳呢！”大家擦擦眼淚，定睛一看，那個黑影果真是在水裏遊泳。

黑影正是李金元，大家齊聲把他喊上岸，責備道：“大冬天的，你下水坑裏幹啥？”李金元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毛主席不是說過嗎——我們要到大風大浪中鍛煉自己——眼下企業遇到了困難，要克服這些困難，我們必須磨練自己的意誌。有了堅強的意誌，才不會被眼前的困難所嚇倒。所以，我就到坑裏冬泳去了。”

人生的逆流說來就來，走了又來，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找個大水坑，鍛煉一下？

13．缺憾是人生的“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