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宋瑤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一路上都不再和我說話。

她今天打扮極招搖，或許是知曉了傅舟笙會求一道旨意與她成婚。

可我一定會親手送上一份大禮好好祝福的。

宮門口，我與宋瑤分道揚鑣，先去了別處。

等我到賞花宴上時，空席所剩無幾。

我尋了個低調的位置，卻聽見耳邊的流言蜚語從傅舟笙那裏傳起來。

幾個家族的少爺們，為了討好這個最年輕的二品官，紛紛數落我退婚的不是。

“笙哥，她身上不詳才婚事不成，你不嫌棄她，她倒是主動和你退婚了，真是不識抬舉。”

“笙哥能包容她這麼多年，莫非是她身上有什麼過人之術，可是那私下的技術了得？”

話語逐漸變得不堪入耳，而其他人看我的眼神也都微微變化著。

我想起那一次次被送進花轎，一次次受傷，婚事中途見血被退回家中的羞辱，握緊了拳頭。

皇後聽說了傅舟笙想要求娶宋瑤的事情，入席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有意地撮合，誇他們男才女貌。

眾人無比豔羨，拍手叫好，都誇宋瑤是京城一等一的美人，說傅舟笙有福氣。

宋瑤含羞帶怯，卻發現傅舟笙沒有看她，而是跪下求另一樁親事。

“臣想迎娶蕭家的大娘子為妾，臣耽誤她多年，導致她婚姻難成。”

“如今若是能以妾室的身份入府，一抬轎子即可，倒也可以省去一些禮節順利成親。”

皇後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許多。

眾人的目光帶著些許揶揄在我和宋瑤身上打轉。

他們斷定宋瑤定是能當上正妻。

而我一個嫡女給比自己出身低的妹妹做小，這可不多見，多好看的笑話啊。

“妾身不願。”

我向皇後拒絕了此事，不料席中的紈絝竟然拿出了一張秘戲圖，上麵的女主人公眉眼像極了我。

我想起傅舟笙從前執筆為我在花下畫像的樣子，歲月靜好。

可誰知心思用在了這裏，成了一把對準我的刀。

“坊間畫像早已傳遍，蕭氏女早已聲名狼藉，能當妾室已經是萬幸之事了。”

畫像丟在地上，他們叫囂著，卻忽略了皇後略帶不安的麵容。

傅舟笙也親口承認我的不潔，走到我的耳邊低語威脅。

“你父親如今官居於我之下，我動動手指便能讓他坐得牢獄，死無全屍。”

“你隻要向瑤瑤道歉，我就會納了你，許你一世榮華富貴。”

我緊咬牙關對上傅舟笙一副得意的模樣。

“你卑鄙，你若是能得逞，我蕭氏願意自刎在堂前也不入你傅家半寸墳地！”

就在這時，皇上的聖旨傳了過來。

太監拎著聖旨直笑，眾人還以為是什麼喜事。

傅舟笙猜想，應該是他求娶宋瑤、納我為妾的事情得到了皇上的允準，這個聖旨特地來給他撐場麵呢。

宋瑤得到了傅舟笙的暗示，臉上也掛滿了笑意。

兩個都準備好了跪迎聖旨的打算。

誰知太監上前一步，當場讓身後侍衛扒下了傅舟笙的官袍。

傅舟笙不知所措地掙紮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我可是皇上最為倚重的侍郎！你們這樣對我，小心你們的腦袋！”

太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聖上旨意，傅舟笙品行不端，幾番汙蔑陷害蘭陵蕭氏的大娘子，特褫奪其一切官職，銷去功名，永不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