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傅少澤結婚後的第十八年,見到了他年少時的朱砂痣。
她搬到我家隔壁,保養得宜,笑得肆意張揚。
即使三十好幾,一顰一笑也牽動著他的心。
就連辛苦養了十八年的親子傅延,也心甘情願認她為親媽。
而我低頭,隻看見哇哇大哭的女兒。
和腳下根深蒂固了一輩子的枷鎖。
於是我想了想,將一封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傅少澤的床頭。
隻是我走後,你和兒子為什麼要跪在門口哭?
......
下午三點,我將一家人臟衣服倒進洗衣機。
五點半,我從超市買菜回來,急急忙忙淘米洗菜。
六點整,客廳裏的電視劇被傅少澤換成新聞聯播。我頓了頓,繼續炒菜。
七點,傅少澤挑剔今晚的飯菜有些鹹,我下意識連連道歉。
他卻不依不饒,一個人遁入黑夜。
直到夜深,我將傅少澤的換洗衣物整理好,卻遲遲未等到他歸來的身影。隻好拿起雨傘,匆匆出門。
梅雨綿延,我看見房簷下二人相擁的影子。
路燈搖搖晃晃,折射出傅少澤癡迷深情的臉。
我竟恍惚一瞬。
結婚十年,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看見了我,手掌卻還停留在蘇妙的腰上。
語氣冷冷的。
“家裏熱水準備好了嗎?”
我尷尬地移開目光,窘迫地像個孩子。
他卻拉著蘇妙徑直走過我身邊。
“傘給我。”
我手忙腳亂地掏出早早準備好的雨傘。
他的眼神卻落在我手裏那把,一字一句,語氣平淡。
“妙妙怕冷不能沾雨,這把傘太小了,你手裏那柄雨傘給她。”
我楞在原地。
我本能地交出雨傘,等回過神,他已經摟著蘇妙走了好遠好遠。
直到聽到遠處傳來的嬌笑,細密的疼痛才逐漸蔓延上心頭。
我抬頭看天,雨越下越大。
躲在房簷下,明明回家的路近在咫尺,我卻覺得難如登天。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打破黑暗,我低頭一看。
是傅少澤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