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今晚不回去了。”
我故作輕鬆地說出這句話,等待他的反應。
他不悅開口:“這麼晚了,你一個隻會燒水做飯的家庭主婦能去哪裏?”
我說口袋有錢可以住酒店,他猶豫了一瞬。
然後悶聲答應。
沒過一會,我聽到了兒子高興的歡呼。
“蘇姨你來啦!”
刹那間,我有一瞬喘不過氣,隻覺得拿著電話的手腕冰涼。
蹲在地上,陷入深深的無力。
傅少澤慌忙解釋:“妙妙說她身體不舒服,你也知道她當年被迫與我分開後還沒結婚,無子無女......”
他聲音越說越小,我靜靜聽著。
“所以,我想讓兩個孩子認她當幹媽,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雨滴淅淅瀝瀝地鋪滿整個地麵。
就連房簷下最後一小片幹燥,也被浸濕得徹底。
我顫抖著聲音:“那我跟你的這十八年又算什麼呢?”
他沉默一瞬,隨即有些生氣。
“陸玥玥,你我都是老夫老妻了,何必在意這些?”
我似乎能想象到電話那頭,他深深皺起的眉頭,像一把刀子,直直插進婚姻關係的鴻溝,越來越深。
我喃喃開口。
“那就隨便你吧。”
回應我的隻有電話掛斷的忙音,還有傾盆砸地的雨聲。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直到嘴角嘗到一絲鹹澀味,才意識到自己早已落淚。
一天接著一天,一年接著一年。
十八年,6750天。
我全年無休操持家務,在他心裏比不過蘇妙的一滴眼淚。
我沒有在外居住,渾渾噩噩地走回家。
飛速駛來的車輛呼嘯而過,濺了我一身泥水。
我說我錢包有錢,是騙傅少澤的。
從結婚那天起,我所有的金錢和精力都傾注在家庭上。
替他養大兒女,替他送走爸媽。
我早已人財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