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乃忘川河邊一株彼岸花,每一片花瓣皆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
意外救下閻君宋懷川之後,他對我一見鐘情,跟在我身後求愛百年。
大婚當晚,我本以為會等到宋懷川為我掀蓋頭,卻不想等來的是無數陰兵。
整整一夜,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哭著質問他為何。
宋懷川說,極致的情感波動能讓花瓣之效翻倍,就連已經魂飛魄散之人都能複活。
而他恐花瓣之效不能達到極致,這才下令一整營的陰兵“伺候”我。
宋寒川將我摟入懷中,遮住我滿身傷痕:
“阿舒乖,等複活了清雪,我會讓你當地府最尊貴的王後,一輩子補償你。”
他不知,我不是什麼彼岸花,而是天庭玉帝王母最寵愛的小女兒。
百年前,因貪玩跳下誅仙台,隱去氣息,投生地府。
極致的情感波動,隻會讓隱匿的氣息泄露。
待他們找來,宋懷川這閻君也做到頭了。
......
痛苦的悶哼從唇邊溢出,宋懷川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一下瞬,手下用力,將那枚鋼釘打得更加深入。
“很快就結束了,忍忍,不會讓你痛苦太久的。”
隨著大抔鮮血的吐出,一朵彼岸花從我胸口浮現在半空,一片花瓣緩緩落在他的掌心。
宋懷川將我攬在他的懷中,與我額頭相抵,欣喜之餘也難掩心疼:
“阿舒,謝謝,從今往後我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你好好休息,我晚點來看你。”
說罷,叫來侍女照顧我,起身離開。
我捂著心口死死盯著宋懷川離去的方向,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侍女麵露不忍,歎了口氣,勸我將心收回來。
她告訴我,閻君宋懷川生前可是挽救過蒼生大地的第一修士。
本可飛升上界,可他甘願到這永無天日的地府來,隻為尋找他摯愛的顧清雪。
如此深情,又怎會愛上他人。
所以,從相遇開始,便是他處心積慮的算計罷了。
那一句句話,似寒冰,讓我遍體生寒,渾身戰栗不止。
我不願相信,滿腦子都是他許諾我此生不負的畫麵。
可直到天亮,紅燭燃盡,眼淚流幹,他都未曾再來。
直到三日後,我終於能下床了。
出了寢殿,才發現外麵四處掛滿了紅綢,來往之人皆是喜氣洋洋。
兩個年紀小的侍女端著鳳冠霞帔路過,我聽見她們的談話——
“閻君對清雪姑娘可真好,這喜服瞧著比王後還華貴許多呢,你說王後是不是失寵了?”
“噓......這還真不好說,隻因清雪姑娘不適應地府的暗淡無光,閻君便親自潛入東海搶來夜明珠,更遑論其他上天入地也難尋的珍寶。”
我不禁怔住,懷疑自己聽錯了。
搶?
我印象中的宋懷川永遠矜貴自持,就連誅殺惡鬼都隻是抬手揮出幽冥業火,連眉眼都不曾波動。
竟也會做出如此無禮野蠻的行徑嗎。
宋懷川,你當真如此愛她,那我又算什麼呢?
明明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卻仍不死心,想要親口問一個答案。
我來到閻王寢殿,推門而入。
看見的便是身為地府之主的宋懷川不顧身份地單膝跪地,用自己千年冰蠶絲所織的衣袍擦拭著麵前女子腳背上的一點水漬。
滿目柔情,仿佛捧著的是什麼稀世珍寶。
聽見響動,宋懷川下意識揮出一道凜冽的術法向我襲來,直擊我麵門!
幸好,我身上帶有他曾送我的護身法器,為我擋下這一擊。
看清來人是我,宋懷川皺眉:
“這是閻王殿,你怎麼這這般沒規矩,隨意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