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我被嚇得麵色慘白,一頓,還是軟了語氣,解釋道:
“我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來,這才以為是有不軌之人想要謀害清雪,情急之下對你出手。”
“不過這閻王殿,以後你不要來了,免得擾了清雪靜養。”
聽聞此言,我怔住。
曾經,我被一惡鬼抓去,想要將我煉化提升修為。
宋懷川為了尋我,險些掀翻整座地府,後來為我煉製了這護身宮鈴。
“這法器不僅能護你周全,鈴鐺一響,我便知道是你。”
回想起曾經,我隻覺得諷刺。
什麼護我周全,什麼尋我蹤跡。
隻是怕這唯一複活顧清雪的希望破滅吧!
可笑我還當了真,像個傻子一樣還要來問上一句,是否不愛我了,簡直自取其辱。
嘴邊勾起一抹苦笑,輕聲應好。
說罷,我便要離開,塌上的顧清雪卻赤著腳跑過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你就是江舒吧?如今雖我已回來,但你們成親在前,我還是叫你姐姐吧。”
說著,端過侍女托盤上的茶盞,遞到我手邊。
宋懷川滿眼溫柔地注視著她,笑著搖頭:
“還跟小孩子一樣,赤腳亂跑,我非要把你鎖在床上才行。”
而後轉頭看我,冷淡道:
“清雪心善,願叫你一聲姐姐,但我已娶她為平妻,同為王後,你不可為難她。”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喝了這杯茶,難道你要她一直站在這寒磚之上嗎?”
我抬眼看他,卻見他眉眼間盡是認真,全然忘記曾許諾此生隻我的誓言。
袖袍之下,指甲深深嵌進手心。
罷了,我已感受到天宮氣息,想必他們也快尋來了。
“敬茶就不必了——”
話音未落,顧清雪失手打翻茶攢,驚呼出聲,滾燙的茶湯盡數淋在了她的手上。
我還未反應過來,她已經眨巴著含淚的眼眸,楚楚可憐地望著宋懷川,囁嚅著開口:
“燙......是不是姐姐不喜歡我啊......”
宋懷川看著她手上的一片紅,心疼得不行,滿眼慍怒地看著我:
“江舒!本就是清雪先陪在我身邊,許你王後之位你還不知足,竟惡毒至此!”
我剛想解釋,他已喚來侍從。
“是我把你寵壞了,你去寒冰地獄和火湯地獄好好反省,作為你讓清雪受涼和燙傷的懲罰!”
聞言,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隻覺得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攥住,快要窒息。
且不說是她自己赤著腳跑來,也是她自己打翻茶盞,隻是受涼和燙傷便要我付出如此代價嗎?
我捂著心口,用力地喘著氣,還想解釋,宋懷川已經揮手讓侍從把我帶走。
我先被押到了寒冰地獄。
在我即將下獄之前,一侍女手持閻王令牌突然出現,取走了我腰間佩戴的宮鈴。
“閻君說了,既是受罰,就不必再戴護身法器。”
看著侍女手中的閻王令,我突然笑了,抬步踏入煉獄。
痛吧,痛吧。
想必身體足夠痛了,心就不痛了。
沒了法器的保護,這裏的寒風像千萬把尖刀,一寸寸剮著我的皮肉,劃出無數傷痕。
就連吸進的冷氣,也在五臟六腑瘋狂肆虐,連呼吸都變得痛苦萬分。
在我快要忘記自己還有呼吸之際,下一瞬,周遭又變成刺目的紅。
火舌舔舐上皮膚,瞬間痛得我大喊出聲。
不知過去多久,我落入一個懷抱,宋懷川聲線清冷:
“不是真的要罰你,隻是做做樣子給清雪看,免得她以為我偏愛於你,不在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