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腿上的傷口被草藥敷好後,纏了好幾圈繃帶,我拿起拐杖總算能夠勉強下地。
我獨自住在梅朵被燒毀的氈房裏,四處漏風。
而顧予淮她買的莊園已經布置好了。
就在雪山腳下,來年春天水草豐美的地方。
幾聲馬蹄緩緩停下,顧予淮抱著梅朵下馬。
梅朵手裏端著一個蛋糕,小心翼翼的送到我麵前。
“我看見結婚證上你的生日是今天,特地給你做的蛋糕。”
我心中一顫,猛的抬頭看向顧予淮,“顧予淮,你知道的,我不過這個生日。”
我出生那天母親難產去世,父親娶了繼母後,時常打罵不給飯吃。
曾經不止一次我埋怨過,要是我不出生就好了。
可是每次顧予淮都把我摟在懷裏安慰,“我們寧寧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珍寶,要是你不出生,我該和誰結婚呢?你忍心留我孤獨終老嗎?”
他為我改了另一個生日,是我們相遇那天。
從此身份證上的生日從來沒有慶祝過。
甜膩的蛋糕被放在我麵前,梅朵被我拒絕,臉色發僵。
“我知道我手藝不好,也聽顧先生說你隻吃進口的糕點,可這是我一片心意!”
顧予淮眼神一暗,用勺子挖起一勺油膩的奶油塞進我嘴裏。
“你以前餓極了還撿過垃圾桶旁的剩飯吃,現在又矯情什麼?”
油膩的香氣和突然被揭開的傷疤齊齊向我刺來,胃中忍不住一陣痙攣。
我狼狽向的幹嘔著,淚水糊了滿臉。
梅朵的臉色又紅又青,“藏區生活物資本來就少,我好心給你慶祝生日,你不吃就算了,為什麼要吐在地上侮辱我?”
地上塌陷一團的白色奶油,像極了繼母潑在地上逗狗似的讓我去喝的剩粥。
我渾身發抖,再也忍受不住發問。
“既然你都看過了我們的結婚證,為什麼還和顧予淮待在一起?”
梅朵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嗓子裏帶著哭音,“你以為我願意嗎?要不是牧場和顧氏集團有合作,我會忍氣吞聲討好你?”
“你們不就拿捏住了我,為了全村人的生計也會忍受這一切,現在還明知故問來羞辱我!”
梅朵抹著眼淚翻身上馬,大聲的嗬了一聲,轉眼就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
顧予淮來不及反應,惡狠狠的咬牙將我綁上一匹馬。
“江絮寧,她隻是一個沒心眼的小姑娘,你和她計較什麼?生日哪一天過不是過?”
他焦急的搜尋梅朵的身影,不顧一路的顛簸擠壓我的肚子。
我虛弱的呼痛,顧予淮聽到後猛的轉過頭來。
“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