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遠崢臉色一僵,顯然知道她聽到了之前的對話,語氣冷了下來:“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當時婉清傷勢不穩定,我帶她來醫院,後來才知道發洪水的消息,我回去找了你,把你救出來的。不然你怎麼來的醫院?”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至於抗毒素,當時醫院確實隻剩下一支,婉清一個人無依無靠,身體又弱,你畢竟還有我。而且後來不是又調來新的藥了嗎?你現在也沒事了。”
夏安歌聽著他這番理直氣壯的解釋,心涼得徹底,連一個字都不想再說。
接下來幾天,或許是因為那點微薄的愧疚,霍遠崢竟然留下來照顧她。
就在醫生通知可以出院,霍遠崢準備帶她回家時,一個警衛員急匆匆跑來:“團長!不好了!鄭同誌家裏逼她去相親,她不肯,爬到房頂上要跳樓!”
霍遠崢臉色大變,也顧不得夏安歌還在車上,立刻發動車輛,猛踩油門朝著鄭婉清家疾馳而去。
趕到時,隻見鄭婉清穿著單薄的白裙子,搖搖晃晃地站在房頂邊緣,哭得梨花帶雨。
她父母在下麵又急又氣:“婉清!你下來!你一個寡婦,怎麼一個人過?我們也是為你好!”
“我不下!”鄭婉清哭喊著,“當初你們看遠崢‘死了’,就逼我嫁人!結果呢?我過得是什麼日子?他喝酒打我!好不容易他死了,你們又要逼我跳火坑!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嫁!”
說完,她竟真的縱身往下跳!
“婉清!”霍遠崢驚呼一聲,猛地衝過去,徒手去接!
“哢嚓!”
霍遠崢的雙臂因為巨大的衝擊力,當場骨折!但他還是緊緊護住了鄭婉清。
現場一片混亂,兩人都被緊急送往醫院。
夏安歌身為家屬,沒辦法隻能去繳了費,簽了字。
經過霍遠崢病房時,她聽到裏麵傳來他溫柔而堅定的聲音:
“婉清,別怕。以後你不用再去相親,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我的津貼,我的一切,都給你。”
夏安歌站在門外,隻覺得渾身冰冷。
他的愛,他的津貼,他的一切承諾,都給了別人。
那她這個妻子,算什麼?
不過,沒關係了。
因為很快,就連這個名存實亡的妻子名分,她也要還給他了。
她轉身離開醫院,路過民政局時,恰好看到門口貼著通知,她的強製離婚申請,批下來了。
她走進去,拿到了那張薄薄的離婚報告。
工作人員看了看她身後,疑惑地問:“霍團長……沒一起來嗎?他的那份……”
夏安歌想到剛才病房裏那一幕,心如止水:“他很忙。如果方便,麻煩你們派人把他的那份給他送去吧。”
說完,她拿著屬於自己的那份離婚報告,回到了那個冰冷的家。
她簡單地收拾了自己寥寥無幾的行李,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承載了她十年愛戀和無數痛苦的地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她不再在意他收到離婚報告時會是什麼表情。
是欣喜?是解脫?還是如釋重負?
都不重要了。
她成全他們。
從此以後,她夏安歌,隻為自己而活。
幾天後,霍遠崢帶著手臂打著石膏的鄭婉清出院回家。
快到門口時,鄭婉清有些忐忑地拉住他:“遠崢,你說要照顧我一輩子,讓我一直住在你這,還把津貼都給我,安歌會不會生氣?她萬一……萬一跟你離婚怎麼辦?”
霍遠崢聞言搖了搖頭,語氣篤定無比,帶著一絲慣有的冷嘲:“誰離婚,她夏安歌也不會離婚。她離不開我——”
話音未落,一個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小跑著過來,恭敬地遞上一個文件袋。
“霍團長,您可算回來了!這是您和夏安歌同誌的離婚報告,已經審批通過了,請您簽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