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眼角膜的供體嗎?
謝望舒指尖一顫。
“以後和她結婚的也隻會是我,因為她答應過我媽要照顧我一輩子。”阮星沉輕佻的看著他:“而你這個傻子.....”
話音未落,謝望舒直接一把推開他,掀開被子下床往外走。
阮星沉餘光瞥見阮時苒回來了,眼中寒光一閃,伸手將滿桌的飯推到地上。
而後他走過去撲在走進來的阮時苒懷裏,捂著手背的一小塊燙傷,眼眸含淚:“小姨,望舒一直想搶我的飯,我一生氣就全推翻了,都怪我...”
看到他手背的燙傷,阮時苒眼中流露心疼:“跟你沒關係,你做的很對,但下次記得不要再把自己弄傷了。”
說完,她眼神冷冽的看著謝望舒:“謝望舒!你現在在鬧什麼脾氣?平時你想吃什麼我沒有去給你買?為什麼要搶星沉的。”
滿地的飯碗碎片和食物殘渣,將光腳的謝望舒圍在中央,病服下被燙紅了一片,滿身狼藉。
他渾身都疼的顫抖,咬著唇固執開口:“我沒有搶,是他....”
“夠了。”阮時苒不耐的揉了揉眉頭,肅聲道:“我現在帶星沉去上藥,等會兒回來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不然我不會再縱容你。”
兩道相貼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謝望舒心痛的快要站不住,他往前走了一步踩到了碎片,腳底鑽心的痛。
突然,他想到了以前,那時他在新聞上看到阮時苒和一個合作商的少爺走的近了,就在家裏鬧脾氣把花瓶砸了,讓她不許和別人走這麼近。
阮時苒也沒有生氣,隻是很緊張的讓他不要亂動,自己踩過滿地的碎片,將他小心的牽起,寵溺的答應他的一切要求。
而現在沒有人會來溫柔的牽住謝望舒,躲過滿地的碎片了。
他隻能自己一腳一腳的踩著碎片,踩出一個一個帶血的腳印。
每一次疼痛都讓他更清明一些,也是現在他才明白。
原來阮時苒不是對他有無限縱容,而是阮星沉這個選擇沒有和他同時出現,隻要和阮星沉在一起,那他就沒有絲毫的勝算。
等謝望舒摸黑回到床上,腳底已經疼的麻木。
阮時苒很晚才回來,病房裏已經被護士給清理幹淨,他的腳也包紮好了。
她進來聲音冷的嚇人,如無情的大家長:“給我理由。”
這樣的阮時苒讓謝望舒陌生到恐懼,他想說自己腳很疼,想說身上被燙的地方很灼,但最後他隻說出一句:“我沒有搶他的飯。”
空氣安靜了幾秒,她點了點頭,冷笑一聲:“學會撒謊了。”
謝望舒真的撒謊的時候她聽不出來,沒有撒謊她反而不信。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攫住,尖銳的痛傳來。
“真是太縱容你了,什麼壞習慣都出來了。”阮時苒拿出手機叫來保鏢,“你的眼睛也不算很嚴重,現在回去跪祠堂,好好反省一下。”
一聽到那三個字,謝望舒徹底的慌了。
他很怕很怕鬼,就連那些木頭牌位也怕的不行,平時在家裏都是繞著祠堂走的,而這些她都是知道的,現在卻要把他一個人丟進去。
“不,不要把我扔在那裏。”謝望舒聲音顫抖,語氣裏有哀求:“小姨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我害怕....”
但阮時苒不再是那個會因為他害怕,而抱著他睡覺的人了。
“你以後和星沉相處的機會很多,必須給你把規矩立上,你要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她聲音不帶情緒:“帶回去關進祠堂。”
謝望舒停止掙紮,被走進來的保鏢從床上拉下來帶走了,每一步都帶著腳底鑽心的痛,眼淚在空洞的眼眶裏打轉。
阮時苒,我們沒有以後了,我的以後沒有你了。
隨著祠堂大門被關上,檀香味充斥著謝望舒的鼻腔,眼前的黑暗加劇了他的恐懼。
他的堅強被擊碎,轉身撲到門上,大力拍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你們..求你們了...”
可沒有任何的回應,這裏隻剩他一個人了。
謝望舒將自己抱緊成一團,他感覺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他,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心跳加劇,最後也沒能撐過一晚,暈了過去。
夢中他感覺到自己被柔軟的懷抱環住,和以前阮時苒無數次抱他的懷抱是那麼的相似。
可她肯定在陪阮星沉吧,又怎麼會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