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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撥出久違的電話。

“老師，我還能回來嗎？”

話問出口，到底忐忑。

當年老師很看好我，極力勸我留下保研，進入她的項目組。

可我讓她失望了。

問清緣由，她歎息：“我早說過，對的愛情會站在你的前程裏。”

“可以回來，但你要通過一個月後的考核。”

我答應下來。

這個周敘言再次夜不歸宿的晚上，我沒再輾轉反側。

一覺到天亮後，便開始複習。

比起為一個男人失眠，原來在希望中醒來的感覺，是這樣好。

我以為周敘言不會那麼快回來。

可當晚，他就推開家門，英俊的眉眼帶著疲倦。

懷裏被他塞了個軟綿綿的東西：“三周年禮物。”

是一隻企鵝玩偶。

如過去因林梔梔而丟下我一樣，沒有解釋，更不會有道歉。

隻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求和舉動。

企鵝還帶著溫熱觸感，我摸著上麵的贈品標簽，心卻冷下來。

“不必了。”

不必給我禮物，也不必再過周年。

他微微一愣，有些煩躁。

“夏知，有必要這麼計較嗎？梔梔是我多年的好友，她失戀了回國療傷，我總不能拋下她。能不能別無理取鬧了？”

我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懷中玩偶。

心中隻有一片細密的疼。

他好像忘了，我也喜歡企鵝。

來到滬市後，我提了好多次，想和他一起去水族館看企鵝。

他這個工作狂從來都沒時間。

可林梔梔一句話，他便能拋下一切，陪她去南極。

原來他不是沒時間，而是不願把時間和心思花在我身上。

見我沉默，他以為我一如既往地妥協了。

抬手揉了揉我的發。

“我餓了。”

這三個字，曾經如一個開關。

隻要他說出，我便有求必應，去廚房為他忙碌。

可如今，我以為幸福的人間煙火，隻是假象。

我淡淡道：“累了，不想做飯。”

他微微一愣，眉心不覺蹙起。

下一秒，妥協似地將我攬入懷中。

“那就先吃你。”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他的吻落下來，一路輾轉到唇邊。

他知道我缺愛，知道我最貪戀他的溫度。

也以為如過去一樣，床頭打架床尾和，一切便能翻篇。

本能地戰栗了下，我推開他。

一顆心都冷了，身體又怎會願意再為他點燃？

我轉身取出離婚協議。

“你說過回來簽字的，簽這裏。”

他的臉終於徹底冷下來。

“要不是梔梔心善勸我別和你計較，你以為我會這麼快回來？”

“都奔三的人了，一天到晚跟個小姑娘吃醋，還越來越沒底線，也不害臊。”

“想用離婚威脅我是吧？這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弄巧成拙。”

他狠狠簽了字，力道幾乎穿透紙張。

又用手機預約了離婚。

“有本事一個月後，民政局外別求我撤銷。”

他甩門進了次臥。

而林梔梔更新了朋友圈。

【南極歸來，本公主滿血複活啦。】

【謝謝永遠把我當少女般嬌養的竹馬。】

九宮格的自拍裏，她容光煥發。

鏡子裏二十八歲我，卻麵色憔悴，發如枯草。

其實我還比她小三歲。

可在周敘言口中，她才是那個需要寵著讓著的小姑娘。

也對。

對的愛，才是潤物無聲的滋養。

錯的愛，隻是悄無聲息的摧殘。

好在這場錯誤，很快就要結束了。

周敘言開始和我冷戰。

越來越晚回家，直接進次臥，全程零交流。

過去我總是先低頭，這次不會了。

林梔梔的朋友圈，每天都有關於他的更新。

那些文字和照片，曖昧到幾乎越界。

卻沒如過往般，讓我瘋狂痛苦，失去理智。

我隻平靜暗滅屏幕，將視線落在滿滿的筆記上。

不用圍著他，我多出大把時間。

複習之餘，又去各處逛逛。

傍晚，我在東方明珠的空中旋轉餐廳預定了位置。

在這裏用餐，會慢慢地一圈圈旋轉，俯瞰繁華都市的迷人一角。

如此浪漫的地方，我本想和周敘言一起來。

可他一直沒空。

於是來到這座城市七年了，我的打卡清單裏仍有太多未完成。

離開前，我決定一個人完成打卡。

誰知在旋轉餐廳，看到了我最不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