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深夜,顧思夜才回來。
江北雁坐在沙發上無神地直視前方,直到有一片陰影籠罩了她。
江北雁這才動了動酸麻的脖子,聲音沙啞:“你回來了?”
傅雲洲冷冷地點點頭。
“字我已經簽好了。”她把離婚協議書往前一遞。
說完她便站起身就走。
江北雁快走到樓梯時,顧思夜才大發慈悲,語氣中有掩蓋不住的歡喜:“今天我留下來陪著你!”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專屬鈴聲在大廳 回響起來,同時給江北雁的心一擊。
你和我十指相扣,默寫前奏。
顧思夜有些猶豫:“衿衿,可能有點事情。我明天再好好陪著你。”
還沒等江北雁說話,他便離開。
步伐著急,一下下踏在她的心裏。
江北雁望著上方的台階,恍惚間看見那個永遠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年。
如今少年身旁有了其他人。
算了,馬上她就要離開了。
第二天醒來,江北雁迷迷糊糊看見顧思夜的身影。
他坐在床邊,見她醒來遞上一杯恰到好處的溫水:“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吃飯。”
江北雁一下子咳嗽起來,顧思夜連忙溫柔拍拍她的後背。
她剛想回絕,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好。”
顧思夜對烤肉店的很熟悉,不像是第一次來。
薑衿捧著菜單接待他們,拋給顧思夜一個媚眼:“顧總好久不見。”
江北雁的心抽痛了一下,心中的答案得到了認證。
所謂的補償隻不過是光明正大過來看薑衿的一個借口罷了。
點單的全程,薑衿的身體牢牢黏在顧思夜的身上:“顧總~這個也很好吃!”
顧思夜拍了拍薑衿的屁股,薑衿渾身一激靈,麵上慌亂:“這就去上菜!”
江北雁餘光一瞥清楚地看完全過程,心中再疼麵上也沒有顯現出來。
直到徹底看不見薑衿的身影,顧思夜才回過頭:
“北雁你看她多年輕,像隻偷吃的狐狸,輕輕一碰又躲起來。”
話落,顧思夜麵上帶了一絲抱歉:“是我說錯話了,這家店很好吃。”
他夾起一筷子菜放在江北雁的碗裏。
她低頭看著碗笑了,顧思夜以為她已經接受薑衿的存在也笑了。
江北雁笑夠了才說話:“顧思夜,我一向對腐竹過敏你忘記了嗎?”
她就那麼地盯著顧思夜的眼睛,試圖從裏麵找到什麼。
顧思夜嘴角的笑容一僵:“北雁你喜歡吃什麼?我讓服務員重新上菜。”
他們在一起快十年了,他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喜忌。
江北雁搖搖頭,夾起腐竹吃下:“就像你說的嘗試一下新事物。”
他慌忙站起身,帶翻椅子,發出巨大的聲響:“吐出來!江北雁你給我吐出來!”
薑衿正好端著一盤 炭火從江北雁身旁上炭。
突然,薑衿手一鬆,炭火重重落下。
火焰迅速蔓延。
顧思夜下意識護住薑衿離開,卻忘記了江北雁也在房間。
火光之中,江北雁遠遠望過去。
顧思夜眼中寫滿擔憂,著急著檢查薑衿的身體。
明明處在烈火之中,江北雁卻感覺此刻好冷。
冷到她的心在顫抖,在發出哀嚎聲。
烈焰一點點吞噬掉她,濃煙越來越嗆。
視線模糊間,江北雁曾經的顧思夜朝她跑來。
江北雁意外被陷阱困住,叫天天不靈不說,天氣還越來越冷。
她靠在坑裏,喘著粗氣心裏想著顧思夜會不會哭鼻子。
他那樣柔弱的男人,太容易哭了,但她從來沒看見他哭。
那天,是江北雁第一次見顧思夜哭。
他衣服淩亂,看見她那一刻眼眶紅了起來。
江北雁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過來換藥的護士連忙按住要起來的她:“誒!你別動。”
“你現在身上40%燒傷,不能動。”護士說話頓了一下,語氣中流露出羨慕:
“隔壁病房的病人就燙破一點點皮,全省的燒傷科醫生都被她男朋友喊過去了。”
江北雁手指不自覺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