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蘇知意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她微微一動,胸口處的傷口連帶著呼吸都在痛。
口幹的難受,她便想開口叫護士過來,可她嘗試出聲,卻很驚恐地發現,自己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她顫抖著手手往脖子處摸去,也是在這時才發現脖子處被纏了厚厚一層紗布。
裴司衍推門而入,在看到她醒了過後,聲音平靜地向她解釋道,
“柔兒的聲帶被刀刺傷了,必須更換聲帶,你的聲帶剛好跟她的匹配,所以我自作主張給她做了聲帶更換手術。”
“柔兒是歌手,聲帶受損等於葬送了她的職業生涯,作為補償,我提出的離婚協議,我可以晚一點時間再簽署。”
蘇知意的臉色,在他一句句話中驟然變得慘白,直到最後,毫無血色。
她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聲音,隻能手舞足蹈地亂比這什麼,邊比邊流著淚。
是啊,怎麼他連晚幾天簽署離婚協議書,都成了對她莫大的恩賜。
是啊,怎麼她裴晴柔的職業生涯就重要,而聲帶永久受損,也意味著她記者生涯的徹底結束。
裴司衍大概連她是個記者的事實,都忘的一幹二淨吧。
仗著她對他的愛,肆意踐踏,傷害,最後再大發慈悲,說這是給你最大的恩賜。
這恩賜,蘇知意寧願不要。
她擦幹淨眼角的淚,火速拿出手機打了幾行字。
“不用,離婚協議書你現在就可以簽,還有,作為補償,你必須給我打五千萬。”
在看到這句話後,裴司衍原本的那一絲憐憫瞬間消失不見,取之而來的是濃厚的厭惡,
“我還以為你有多喜歡我,五千萬就五千萬,但在那過後,你必須要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蘇知意意料之外的點頭,卻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和心底那一絲莫名的恐慌。
但還沒等他辨別這恐慌從何而來時,就聽到外麵護士在喊,
“五十四號病房,裴晴柔的家人在哪裏?”
他起身,毫不猶豫地離開,在離開之前,隻給她留下了一句話,
“蘇知意,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惡心。”
每一句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都猶如一把毒箭,將她的心射的千瘡百孔。
可蘇知意卻並沒有哭,她平靜地拿起手機,預約了一所世界頂尖聲帶移植手術的醫院。
好在胸口處傷的並不深,等好的差不多了過後,她拿著裴司衍給她打的錢,順利完成了這個手術。
手術很成功,但醫生再三警告,術後三個月後都不能開口說話,要好好修養。
蘇知意連連點頭,畢竟隻要聲帶能恢複,一切都好說。
從醫院出來後,她看了看時間。
距離離開這個國家,還剩最後三天。
她去了趟移民局,取出了一早就辦理了的護照後,又回了趟裴家,準備收拾一些出國需要的衣物。
卻在打開門的那瞬間,被眼前狼狽的場景驚的震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