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日裏京市裏發生的翻天覆地的大事,莫過於裴司衍因為救出被綁架的妻子,胸膛連中三刀在ICU躺了三天三夜。
世人皆知,裴司衍愛妻如命,二人伉儷情深。
卻沒人知道,裴司衍因此失憶,記憶永遠停留在了最恨她的那一年。
“蘇知意,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我的妹妹還沒出現在我麵前,後果你自己清楚。”
裴司衍微笑著把手機推向在她麵前,那張向來冷漠的臉上一點點浮現出莫名詭譎的瘋狂神色。
手機裏的畫麵中,蘇知歡被關在一間密室裏,手和腳被綁在椅子上,跟前站著五六個赤裸著身子的大漢。
蘇知意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當即紅了眼,想不顧一切衝上去搶過他的手機,卻被他掀翻在地,
“不要試著挑戰我的耐心,乖,快告訴我,柔兒到底被你藏去哪裏了?”
蘇知意掙紮著起身,卻再次被他一腳用力踹倒在地。
他冷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將她的一顆心,剜的血肉模糊。
看著他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恍惚間,讓她想到了從前。
她跟裴司衍兩人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可裴司衍從小就厭惡她,討厭她。
厭惡她風風火火的性子,討厭她張揚頑劣的模樣。
卻唯獨愛上了自己那溫柔似水的繼妹。
裴柔晴出國聯姻後,他更是自甘墮落,整日以淚洗麵,是她一直在他身邊,日夜陪伴,陪他走出陰霾。
如果說裴司衍的心是一塊石頭,那蘇知意花了整整六年,才硬生生撬開他的心。
兩人在一起後,他不惜耗費數億打造一座專屬與她的小島,在上麵舉行的世界級頂級婚禮,轟動全球。
婚後三年更是事事周到,一心支持她的事業,將她寵成海市人人羨慕的小公主。
可這一切,終止在一個月前。
醫生說他的大腦因為劇烈撞擊,喪失了九年以來有關她的全部記憶。
於是,蘇知意用了無數辦法妄想喚起他的記憶。
在每天他睜開眼的第一眼,笑著送上一個吻,卻還沒碰到他就被他無情地丟下床。
在給他看他們之間相愛的痕跡,婚紗照時,他也隻是皺著眉,眼底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被逼急了,她甚至還在他的飯菜裏下藥,可當他看到躺在床上一絲不掛的她時,冷聲說了句,“惡心。”
裴司衍轉身進入浴室,硬生生泡了一晚上的冷水澡,再也沒出來。
但蘇知意依舊不放棄,她堅信隻要她再堅持堅持,她依舊能像以前一樣再次打動他的心。
可離婚後的裴晴柔回來了。
沒了裴父裴母的反對,失憶後的裴司衍再也難掩心中洶湧而出的愛意,開始瘋狂追求裴晴柔。
她哭過,鬧過,甚至把結婚證擺到他跟前,哭著求他別這樣對她。
可他依舊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轉身打電話給委托律師辦理離婚協議書。
蘇知意當場跟他吵起了架,甚至一怒之下放下狠話,
“要是你非要離婚,那我不介意跟她同歸於盡。”
令蘇知意沒想到的是,在她說完這句話的當天晚上,裴晴柔就消失了。
裴司衍第一時間就派人綁住了蘇知意,將她關在密室裏下了重刑,在得知她咬死不說後,又綁住了她的親妹妹。
半個小時倒計時很快結束,裴司衍俯身,伸手掐住她的臉,逼迫她直視她的眼,目光陰冷似毒蛇,
“時間到了,我最後問你一遍,柔兒究竟在哪裏?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蘇知意知道他說一不二,全身止不住發抖,淚流滿麵,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我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她,你放過我妹妹,她是無辜的。”
話落,裴司衍漸漸鬆開了掐著她的臉的手,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眼裏亮起殘忍的光芒,
“嗬,無辜?那我的柔兒呢?又怎麼不無辜?她現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別等了,動手。”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畫麵中的男人一擁而上,很快就將蘇知歡身上的衣服撕碎,伏在她身上上下起伏起來。
蘇知意瘋了般掙紮著起身想要打電話求救,卻再次被另外幾個保鏢架住,逼迫她直視著屏幕。
她絕望地閉著眼,可少女的尖叫聲和男人們的調笑聲依舊如魔咒般灌入她的耳中。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終於停歇,靜到整個密室裏隻有她一個人。
她強撐著身子,拿起手機,在得知了蘇知歡的定位過後,一路趕了過去。
在看到蜷縮在角落裏,全身傷痕瑟瑟發抖的蘇知歡時,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在確認還有呼吸過後,蘇知意不敢再猶豫,直接把她送去了醫院。
剛辦理完住院手續,就看到一群醫生護士往妹妹的病房裏衝。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等她衝過去的時候,蘇知歡已經先一步被推進了搶救室。
手術室外。
“蘇小姐,非常抱歉,我們盡力了,請您節哀。”
“蘇知歡小姐生前被多人淩辱,不堪受辱,割腕自殺身亡。”
而由始至終,蘇知意都格外平靜,平靜地替她收了屍,又平靜地守在屍體上一天一夜。
等到第二天,她才嗓音沙啞地給老師打去了電話,
“老師,之前您跟我說的無國界記者,還有名額嗎?”
“還有最後一個,半個月後集合出發巴基斯坦,但是你確定要去嗎,此去危險,再說了你們家那個裴--”
還沒等她說完,就被蘇知意打斷,“老師我去,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完成一件事。”
蘇知意走到電腦前,找到了之前那封垃圾郵件,編輯好郵件後發送了過去,
“你之前說的手裏有裴氏集團違法犯罪的證據,這話當真?”
對麵似乎一直在等著她的回複,幾乎是在她發送郵件的那瞬間就秒回,
“當真,給我兩千萬,半個月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兩人確定好交易地點後,蘇知意又走到棺材前,摸了摸妹妹冰涼的臉。
親人已逝,遠赴他鄉,她再了無牽掛。
最愛的人殺了她的摯親,叫她如何不恨。
她想過複仇,也想過報警,可報警對在京市一手遮天的裴氏,又有何用。
斯人已去,說這些都沒有意義,她要讓他付出代價,讓整個裴氏集團給妹妹陪葬。
二十七歲的裴司衍,記憶裏再也沒有她,就算他恢複記憶,她也再不可能原諒他。
愛得熱烈的是她,隨時能收回來的也是她。
她會遠走高飛,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