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回到醫院，我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林羽看到我，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予禾姐，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把手裏剛買的水果遞過去。

“吃個蘋果吧，補充點維生素。”

她受寵若驚地接過，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姐，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生你什麼氣？”我笑得溫柔，“你現在是病人，需要照顧。等你病好了，記憶恢複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小姨拉著我的手，總算鬆了口氣的樣子。

“予禾，你終於想通了，這才對嘛！你們是姐妹，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呢。”

我媽也鬆了口氣，“姐妹倆就該和和睦睦的。”

隻有林羽，眼神裏閃過慌亂。

或許，我的順從，比我的憤怒，更讓她感到不安。

幾天後，陳旭的情況穩定下來，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

雖然人還沒醒，但醫生說，這是個好兆頭。

陳旭媽媽拉著林羽的手，越看越滿意。

“小羽啊，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等陳旭醒了，我們一定讓他好好謝謝你。”

“阿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林羽羞澀地低下頭。

那畫麵，和諧得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站在病房門口，手裏提著剛打好的熱水。

心，已經麻木了。

我走進病房，把水壺放下。

“叔叔阿姨，既然陳旭轉到普通病房了，那就可以請護工了。”

我平靜地開口，“我公司最近有個項目很忙，可能沒那麼多時間過來了。”

陳旭媽媽臉上的笑意淡了。

“請護工多費錢啊，我們自己照顧就行。予禾，你工作再忙，也該多來看看陳旭啊。”

“是啊，”小姨也幫腔，“小羽為了照顧陳旭，麵試都推了。你做姐姐的，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我看著她們，突然覺得很可笑。

“小姨，表妹推了麵試，是因為她沒錢租房，沒錢生活，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順便照顧一下她‘心上人’，不是理所當然嗎？”

小姨的臉當場就拉了下來。

“蘇予禾，你怎麼說話呢！我們小羽那是......”

“是什麼？”我打斷她，“是情深義重？還是別有所圖？”

我轉向陳旭的父母，語氣依舊平靜。

“叔叔阿姨，醫藥費我已經墊付了二十多萬，都是我這幾年的積蓄。”

“現在我沒錢了，後續的費用，恐怕要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至於護工的錢，如果你們覺得貴，那就讓小羽來照顧吧。”

我指著林羽，一字一句。

“畢竟，她才是陳旭的‘女朋友’，不是嗎？”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鐵青的臉色，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需要喘口氣。

也需要讓他們知道，我蘇予禾，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我一連三天沒去醫院。

我媽，我小姨，甚至陳旭的媽媽，輪番給我打電話。

無非是那幾句話。

“予禾，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小羽一個小姑娘，照顧病人多辛苦，你怎麼忍心？”

“陳旭還沒醒，你就撂挑子，你心裏還有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