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為替身之事，聽聞白素素哭鬧不止，還把陸九思送給她的金縷衣全都剪碎了。

我正吃著茶，猛地吐了口血。

沒了法術，那些金縷衣就是我的命脈。

被他一根根抽走，又被生生毀了，我在仙界的氣運會一點點消散。

我用力捏碎他昨晚給我留下的護靈丹，心口驟然一疼。

陸九思，我跟你相愛相殺數百萬年，這樣無聊的遊戲，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打發了隨身伺候的仙娥，我借著巡查的由頭，賞了吏官一壺酒。

趁他喝得酩酊大醉，我將刻在永生石上的名字一筆一畫地劃了。

每劃一筆，心中對陸九思的留戀就消散一分，直到最後，我對他隻剩下恨。

刻骨銘心的恨。

這時，白素素著一身紫金鳳袍，與我迎麵相對。

“怎麼姐姐，你來這個地方，是還在想著能和仙君萬古情長嗎？

不妨告訴你，仙君早就對你煩膩不已，聽說他為了防止你傷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把你所有靈力抽了出來。”

說著眉開眼笑朝我揚起一隻琉璃瓶，裏麵是我被封印的術法。

“你不是嘲笑我是你的替身嗎，你說我要是把這琉璃瓶砸了，你這個白月光，會不會消散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看她如此大言不慚，我邪佞一笑。

一根銀針飛出，她疼得捂住自己的臉慘叫連連。

而這一瞬，她手裏的琉璃瓶已經赫然回到了我的手裏。

“花無月你個賤人，你以為劃花了我的臉，神君就沒有辦法了嗎？他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會為我塑顏！”

她狠毒地叫囂著，目光死死盯著我手裏的琉璃瓶。

“真以為你的靈力還在？我早已經偷偷把它扔進了弱水河裏，你手裏拿著的，不過是幾滴玉露瓊漿。”

她笑得癲狂，頭上的金步搖花枝亂顫。

“你不是喜歡喝忘憂槐釀造的玉露嗎？我一早安排了仙娥，特意給你取了來。”

“你也不用太感謝我，畢竟過了今日，往後就算上天入地，便再也沒有你花無月！”

我看著手裏被調包的琉璃瓶，神色淡然，甚至朝著她的身後，往高處舉了舉。

對她報以幾分感謝的微笑。

白素素不明所以，臉上的得意之色驟然一頓。

“你笑什麼？！”

我一步一步退到誅仙台，笑得更為詭譎。

這時白素素才發現，陸九思正疾步往此處而來。

我在誅仙台的最高處搖搖欲墜，卻麵露幾百年來難有的喜色。

我微微俯下身告訴白素素。

“你問我笑什麼？我自然是笑你蠢！封印我的術法，需要用到陸九思一半的元神。”

也隻有這樣，他才能一直感知到我。

說著我站直身子，望著陸九思難看到近乎發狂的臉。

轉身，跳了下去。

“不要——”

陸九思瘋了一樣撲過來，卻隻抓住我的一片衣角。

眼前驟然一黑，我釋然地閉上眼睛。

再也不見了，陸九思。

你的一半元神，就當是給被你殘害至死的那些無辜之人，贖罪了。

......

再次睜開眼睛，入目竟是喜慶的一片紅色。

我剛欲掀開蓋頭，就被一旁的小丫鬟連忙阻止。

“姑娘不可，今日是你跟將軍大喜之日，擅自掀開蓋頭，可是會不吉利的！”

將軍？

成婚？

難道是時光回溯到七百萬年前，我下凡曆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