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買新房那天,老公說有急事,把我的愛犬托付給鄰居照看半天。
鄰居在業主群裏發了條動態。
“誰家倒黴蛋的狗被車撞死啦?嗷,原來是我家門口的討厭鬼啊!”
“清淨了,感謝老天開眼哦!”
配圖是她兒子開著玩具車,碾過我家狗狗血肉模糊的身體,她還比了個耶。
我在下麵回複,“你兒子的玩具車,我記下了。”
老公打來電話。
“老婆,她就是個沒文化的潑婦,口無遮攔而已,你何必嚇唬一個孩子?”
“她看了你的回複,嚇得抱著兒子直哆嗦,哭著說要上門給你磕頭。”
“我給你新買了一隻純種的,乖老婆,把評論刪了好不好?”
再次刷新業主群,跳出一條僅我可見的私信:
【有錢了不起?你家狗的命還沒我兒子玩具車貴!呸呸呸】
我笑了笑,我新收的律師團隊還缺個練手的案子。
我看她老公那輛違規改裝的渣土車就很合適!
......
掛斷張浩的電話,我直接撥通了律師的。
“李律,幫我查個車牌號,A市的渣土車,車主公司信息,所有違規記錄,我都要。”
我到家時,門口正上演一出好戲。
鄰居劉紅抱著她五六歲的兒子,在我家門口嚎啕大哭。
我老公張浩,正蹲在她身邊,手足無措地遞著紙巾,輕聲安慰。
那畫麵,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才是那個拆散他們家庭的惡人。
劉紅眼尖,看見我下車,哭聲拔高了一個八度。
然後,她“撲通”一聲,就朝我跪了下來。
“蘇總,對不起,都是我們家小寶不懂事,他不是故意的!”
“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一個孩子計較,求您了!我們賠錢,我們賠多少錢都行!”
她懷裏的胖小子,吸著鼻涕,一雙怨毒的眼睛瞪我。
張浩快步走過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旁邊拽。
他壓低了聲音。
“蘇禾,差不多得了,你看把人家孩子嚇的。”
“鄰裏鄰居的,以後還要見麵,別把事情鬧得這麼難看。我已經替你答應私了了。”
替我答應?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張浩從錢包裏掏出一遝厚厚的現金,少說也有一兩萬。
他把錢塞進劉紅手裏。
“嫂子,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今天這事是我們家蘇禾衝動了,嚇到了孩子,你拿著給孩子買點好吃的壓壓驚。”
我看著張浩,心一點點往下沉。
我的狗死了,他拿我的錢,去給凶手壓驚。
劉紅捏著那遝錢,臉上掛著淚,得意地笑了一下。
她拉著兒子站起來,轉身要走。
路過我身邊時,她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貼著我耳朵說:
“你家的狗,還沒我兒子一根頭發金貴。”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
是李律師發來的信息。
【蘇總,已舉報。那輛渣土車涉及多項嚴重違規改裝,交管部門正在前往扣車。】
晚上,我跟張浩攤牌。
“張浩,你今天為什麼要拿錢給劉紅?你是在替我道歉嗎?”
他剛洗完澡,正擦著頭發,一臉不耐煩。
“不然呢?蘇禾,不就是一條狗嗎?你至於在業主群裏那麼說嗎?人家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被你嚇成什麼樣了?”
“為了一條狗,你要毀掉一個家庭嗎?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刻薄?”
毀掉一個家庭?
我看著眼前這個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覺得無比陌生。
他對一個外人的“寬容”和“體諒”,已經超出了正常鄰裏關係的範疇。
那份不分青紅皂白的維護,我敢肯定他們之間,一定有事。
我沒再跟他爭辯,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行,我知道了,這事翻篇了。”
他大概以為我妥協了,鬆了口氣,過來想抱我。
我側身躲開。
當晚,我打開購物網站,下單了四個最高清的針孔攝像頭。
安裝位置,正對著隔壁劉紅家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