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業主群就炸了。
劉紅在群裏發了一段幾十秒的語音,哭得撕心裂肺。
“天殺的啊!我們家就指著那輛車吃飯,現在車被扣了,還要罰幾十萬,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啊!”
“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黑心爛肺的富婆,看我們不順眼,這麼害我們!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啊!”
她沒指名道姓,但群裏誰都清楚她在罵誰。
張浩的電話緊跟著就打了過來,他聲音裏帶著懇求。
“蘇禾,我求你了,高抬貴手行不行?劉紅家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她老公就靠開那輛車養家糊口,你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為了一條狗,你真要毀了一個家?”
我捏著手機,聽著他理直氣壯的質問,心口堵得發慌。
“那輛車違規改裝,遲早要出事,交管部門隻是依法辦事。”
“什麼依法辦事!要不是你舉報,誰會去查她?蘇禾,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給李律師發了條信息:【證據做紮實,別給他們任何翻案的機會。】
幾天後,門鈴響了。
我從監控裏看到劉紅站在門口,手裏提著一個果籃,臉上沒了之前的囂張,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張浩正好下班回家,看到她,立刻熱情地迎上去。
“嫂子,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我,讓我態度好點。
我開了門。
劉紅一見到我,眼圈立刻就紅了,眼淚說掉就掉。
“蘇總,對不起,前幾天是我不對,是我太衝動了,您別往心裏去。”
她把果籃塞到我手裏,“我......我懷孕了,剛查出來的,醫生說是兒子。我想著,得給肚子裏的孩子積點德,以後咱們兩家孩子還能一起玩呢。”
她聲淚俱下。
張浩在一旁看著。
“你看,我就說嫂子不是壞人,大家把話說開就好了嘛。”他轉頭對我笑,“蘇禾,你這下放心了吧?”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隻覺得惡心。
我接過果籃,也擠出一個笑。
“恭喜啊,懷孕了就好好養胎,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我還特地從家裏拿出一盒上萬的名貴補品,硬塞給劉紅,“這個你拿著,補補身子。”
劉紅推辭了半天,最後還是“感激涕零”地收下了。
送走她,張浩高興地抱住我。
“老婆,你真是太懂事,太大度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他誇我,“你放心,劉紅老公工作的事,我來想辦法,一定給他找個更好的!”
我任由他抱著,沒說話。
晚上,等張浩睡熟後,我打開了書房的電腦,點開了白天的監控錄像。
畫麵裏,劉紅從我家一出門,臉上的悲傷就消失了。
她拎著我給她的那盒補品,走到樓道的垃圾桶旁,看都沒看,直接扔了進去。
然後,她轉過身,對著我家大門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我關掉這段視頻,繼續快進。
深夜十一點,我家對麵的別墅院子裏,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張浩和劉紅。
張浩穿著睡衣,小心翼翼地從我們家溜出去,和等在院子裏的劉紅碰頭。
夜很靜,監控錄不到聲音,但我能看到他們湊在一起,急切地交談著什麼。
張浩不時安撫地拍著劉紅的背,劉紅則指手畫腳,情緒激動。
我盯著屏幕上那兩個緊挨在一起的身影,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一條狗,一輛車。
我一直以為,這隻是鄰裏間的摩擦,是張浩愚蠢的聖母心在作祟。
現在我明白了。
他們的目標,從來都不隻是我的狗。
是我的所有。
我關上電腦,黑暗中,我笑了。
很好。
你們想玩,我就陪你們玩到底。
就看誰,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