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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林棠已經將我拉到了宋墨深的臥室門口。
那張超大的雙人床中間放了一摞書,左右兩邊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偏偏林棠還在大大咧咧地,不停衝著我解釋:“嫂子,你相信我。”
“我住在這裏真的隻是為了方便,我當宋墨深是兄弟,我們從小玩到大的,他光屁股的樣子我都看過!”
“而且這家夥有潔癖,我就是幫他收拾收拾房間,打掃衛生,算是抵我的房租了!我發誓,雖然我們睡在一張床上,但我絕對沒有越線的行為!”
林棠還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可我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的聲音。
滿腦子都是那句,“雖然我們睡在一張床上。”
我隻覺得頭暈目眩,手腳冰涼。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原來宋墨深說的借住,是住在一間房,誰在一張床上啊。
這麼多年,我像個傻子一樣,戰戰兢兢地遵守著他定下的每一條嚴苛到不近人情的規矩。
把自己束縛在一個狹小逼仄的角落裏,生怕惹他不快。
而他卻可以為另一個人,輕而易舉地打破所有規則。
哪怕我已經說了分手,可看到這一幕,還是被深深的刺痛了。
見我沒有反應,林棠抓住了我的手,鋒利的美甲劃破我的掌心,她卻渾然不覺,甚至更加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搖晃著。
“嫂子?嫂子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啊。”
我下意識的甩開她的手,站在一旁的宋墨深見狀立馬將林棠護到身後。
“你瘋了嗎?有什麼不滿衝著我來,欺負她幹什麼?”
宋墨深臉色陰沉,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將嬌小的林棠護的嚴嚴實實。
他看不見我手上的傷口,眼裏隻有他那個女兄弟。
我忍不住質問他:“明明你家有客房,為什麼她會睡在你的床上?”
他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卻仍然理直氣壯的說:“你不是說分手了嗎?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事情?”
要是以往,一看到他生氣,我就會放下自己的情緒,去哄他。
可今天,我真的很累,為什麼總是我在後退和妥協。
既然如此,這段感情確實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就我一個人苦苦支撐著,真的很累。
我打算越過兩人離開,可林棠顯然不打算放過我。
她拉住我的手腕,繼續苦口婆心的解釋:“嫂子你別生氣,在宋墨深眼裏我就是個男的!”
我懶得聽她這些假意解釋,實則炫耀的話。
“我已經和宋墨深分手了,你不用再跟我解釋,就算你們真的睡了也於我無關!”
“莊清妍!你瘋了嗎?”宋墨深突然嗬斥我,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或許是我戳中他的心思,惱羞成怒了吧。
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想要逃離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可林棠卻死死抓著我不放,宋墨深見狀直接將我狠狠推開。
我被這股大力推的失去平衡,整個人重重撞在了身後的實木桌角上。
額頭一陣劇痛,之前結痂的傷口因為劇烈的碰撞,再次撕裂開。
鮮血染紅了我的視線,可我卻清晰的看見。
宋墨深在推開我之後,從口袋裏拿出隨身攜帶的消毒濕巾,真正擦了三遍手。
仿佛我是什麼不幹淨的垃圾,碰到一下,都要趕緊消毒。
這一刻,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心口萬分之一。
林棠看見我在流血,驚呼一聲,突然轉身從廚房拿了個什麼東西,就往我額頭上撒。
等我反應過來遮擋的時候,已經晚了。
“啊!”傷口如同千萬根燒紅的針同時刺入,痛得我眼前發黑。
我這才發現她拿著的居然是鹽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