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二天蘇南初醒得很早，卻沒想到葉寒時起得更早。

一桌子健康早餐擺在那裏，白粥、蒸蛋，還有幾樣清口的小菜。

蘇南初看著，心裏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泛開密密麻麻的酸。

她胃不好，從前總磨著葉寒時，想讓他幫忙做頓早餐。

他是中西醫雙料博士，最清楚吃什麼能養胃，可每次都隻冷冷丟給她一張清單，讓她自己照著做。

這滿桌的溫熱，是她從前求了七年都沒得到的，如今卻被林雙輕易擁有了。

幸好，她現在已經不想要了。

蘇南初剛想坐下，就被葉寒時叫住：“去樓上叫你二嬸嬸下來吃早飯。”

她腳步頓了頓，低下頭應道：“知道了，小叔。”

葉寒時愣了一下。

自從七年前蘇南初對他表明心意，就從沒再叫過 “小叔”，一口一個 “葉寒時” 喊得理直氣壯。

今天這聲稱呼，突然得讓他莫名皺起眉，多看了她兩眼。

不知道這丫頭又在打什麼主意。

蘇南初沒什麼主意可打，她是真的想通了。

早飯桌上異常安靜，安靜得讓葉寒時都有些不自在。

從前蘇南初總是話最多的那個，吃飯時也得喋喋不休地跟他搭話，他總覺得煩。

可今天她一言不發，隻低頭慢慢夾著菜，反倒讓空氣裏多了層說不出的滯澀。

林雙先開了口，聲音柔柔的：“聽說前兩天南初又跟你求婚了？”

葉寒時拿筷子的手一頓，臉色沉了沉：“她鬧著玩的，一年來好幾次，還當自己是小孩。”

蘇南初聽著，把眼底那點殘存的失落壓下去，平靜地接話：“對，就是鬧著玩的，以後不會了。”

“葉寒時又是一愣，奇怪地看她。

換作以前，他這話剛出口，她肯定早就紅著眼反駁，說 “我不是鬧著玩的，我是真心的”。

今天這反應，太平靜了，平靜得不像她。

他沒心思細想，隻當是她新的把戲，無非是想惹他注意。

林雙瞥了葉寒時一眼，轉頭對蘇南初笑得親切：“南初，我知道你不是鬧著玩的。一會兒有空嗎？我們聊聊？”

蘇南初想著上午要去做體檢，剛想說 “不用了”，葉寒時已經開口：“你二嬸嬸在國外修過心理學，能有機會和她聊聊，是你的幸運。”

蘇南初嘴角僵了僵。

原來跟她說話是浪費時間，跟林雙聊天倒成了幸運。

她沒接話，默默吃完碗裏的粥，起身去廚房洗碗。剛把碗筷擺進消毒櫃，林雙就跟了進來。

“你是真的很喜歡寒時，對吧。”

林雙靠在門框上，語氣像是在閑聊。

蘇南初沒理她，伸手去關消毒櫃的門。

林雙也不惱，繼續慢悠悠地說：“他是很好，但你沒機會了，他喜歡的是我。”

蘇南初洗碗的手頓了頓，聲音沒什麼起伏：“我知道，所以我要走了。”

林雙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了：“走？就這麼走了？是想在他心裏留個念想？”

蘇南初聽出話裏的敵意，抬眸看她，眉梢挑了挑：“你在害怕？” 她輕嗬一聲，“放心，他不會記得我的。”

畢竟死纏爛打了七年，他對她最多的情緒就是厭惡。

就算知道她要走，大概也隻會頭也不抬地說句 “一路順風”，禮貌又敷衍。

林雙卻突然笑了：“那可不一定。” 她往前湊了兩步，“走之前，不如幫我個忙，解決點後顧之憂？”

蘇南初沒聽懂，剛想追問，就見林雙猛地抬手，嘩啦一聲，旁邊瀝水架上的碗筷全被掃到地上。

碎瓷片濺得到處都是，林雙抓起一片，朝她臉上劃來。

蘇南初下意識抬手擋開，手腕被碎片劃得生疼。

還沒等她站穩，林雙突然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往自己小腹按去。

那枚碎片，就這麼紮進了林雙的小腹。

“啊！”

林雙尖叫著倒在滿地碎片裏。

門口隨即傳來葉寒時暴怒的吼聲：“蘇南初！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