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恍惚中,似乎有腳步聲傳來。
緊接著,肋間猛地一痛,有人用腳尖狠狠踹了我一下。
我艱難地抬起眼皮。
模糊的視線裏,白絨下巴上的肌膚光潔如初。
她蹲下身,用指尖拍打著我的臉頰:
“雲照雪,看看你這副樣子,真是比地上的爛泥還不如。”
她欣賞著我憤恨的目光。
輕笑一聲,湊近我耳邊,壓低了聲音:
“別這麼看著我呀,照雪妹妹,你一個凡人能扛到現在也十分不容易呢,畢竟一整瓶的靈藥,尋常凡人都是一入口便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告訴你個秘密,你那三百年的命格全都是我親手寫的。”
“每一次轉世,都比你上次更慘一點,喜歡嗎?”
我怔怔地看著她,腦中似乎有什麼要破殼而出。
她見狀輕笑,伸出手指點在我額頭。
頃刻間,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
可我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疼痛於如今的我,早已麻木。
雲照雪的記憶、三百年的輪回開始在腦中交錯。
白絨語氣輕快,像在分享什麼趣事:
“還有,你以為鶴回真信什麼神女轉世?”
“我不過是換了張像你娘的臉,說了幾句他愛聽的話,他就信了,拿我當借口甩開你這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也全了自己深情的借口。”
“你十八年的真心,在他眼裏還抵不過我幾句謊言。”
我的眼圈越來越紅,嘴唇忍不住地顫抖。
她頓了頓,笑地花枝亂顫:
“還有你那個凡人夫君謝旬。”
“你說,他還能活著回來見你嗎?”
謝旬!
我猛地抬起頭,原本渙散的眼瞳瞬間聚焦:
“你......做了什麼?!”
血沫從嘴角湧出,我伸手死死攥住她的衣裙:
“三百年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白絨笑意一僵。
靈光閃過,一根手指應聲而斷。
“為什麼?”
她起身冷笑:
“隻有你徹底消失,他才會永遠斷了念想!”
“......夜還長,等明日鶴回見到你的屍體,一切都會結束。”
人走了。
我看著自己的斷指。
漸漸地,絕望地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再也沒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