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瞬間籠罩下來,潮濕的冷空氣裹著灰塵的味道瞬間鑽進鼻腔。
虞初宜癱坐在地上,後背抵著冰冷的牆壁。
小腹的疼痛越來越劇烈,身下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是血。
她低頭,借著門縫透進來的微弱光線,看到裙擺已經被染紅,那抹刺目的紅在昏暗裏格外猙獰。
“有人嗎……放我出去……”
她聲音發顫,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渾身的痛,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衣領。
她想站起來拍門,可剛一動,小腹就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讓她重重摔回地上。
她蜷縮著身,心裏的絕望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江為川,求你了……放我出去……”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隻剩下細微的嗚咽。
樓上,江為川把方以芷放在臥室的床上,立刻讓傭人去叫私人醫生。
方以芷拉著他的手,眼眶紅紅的:“阿川,我不是故意要讓初宜姐受罰的,隻是剛才摔下去我實在太害怕了……”
“不關你的事,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江為川打斷她,語氣帶著安撫,“醫生很快就到,你好好躺著。”
醫生來後,檢查說方以芷隻是擦傷和驚嚇,沒什麼大礙,開了點藥就走了
江為川送走醫生,站在臥室門口這才鬆了口氣。
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樓梯口,那是地下室的方向。
虞初宜曾經告訴過她嗎,她很害怕幽暗的環境。
江為川有些懊惱。
他鬼使神差地邁開腳步,一步步走到地下室門口。
鐵門緊閉著,他停下聽了聽,裏麵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他皺了皺眉毛。
明明剛才她還在掙紮,現在卻沒了動靜。
他想起剛才虞初宜蒼白的臉和哀求的眼神,心底莫名的揪了一下。
可那些心疼很快又被方以芷受驚的模樣和虞初宜推人的事實推翻。
再怎麼樣也不能推人。
他壓下心底那點異樣的情緒,轉身就走。
地下室裏,虞初宜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身下的血還在流,小腹的疼痛像是要把她撕裂,冰冷的牆壁讓她渾身發抖。
她能聽到自己微弱的呼吸聲,還有心臟一點點往下沉的聲音。
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個黑暗的地下室。
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江……為川……”
她最後一次念出這個名字,聲音輕得像一縷煙,然後徹底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地倒在冰冷的血泊裏。
黑暗中,細碎的聲音突然響起,虞初宜的意識被猛地拽回現實。
是老鼠!她渾身的汗毛瞬間豎起,小時候被關在地下室時她就被咬過。
因此她怕得不得了。
她剛攢起一點力氣。
幾隻老鼠竄到她眼前,她嚇得往後退。
“啊!”
尖叫聲穿透鐵門,守在外麵的傭人慌忙打開燈,刺眼的光線湧入地下室。
當看到虞初宜身下那片早已凝固發黑的血跡時,傭人臉色驟變,轉身就往樓上跑:“江總!不好了!虞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