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這時,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
她猛地想起昨天醫生開的藥,此刻終於起了作用。
那個在她肚子裏待了一個多月的小胚胎,正在一點點離開她。
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全身,她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虞初宜打算回房間。
可剛邁出一步,就被方以芷叫住:“初宜姐,你要去哪裏?”
方以芷晃了晃手裏的布料,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親昵:“我剛帶來的新裙子還沒試,你陪我上樓換件衣服好不好?順便幫我看看怎麼搭配好看。”
虞初宜咬著牙,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隻想搖頭拒絕。
可江為川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來:“你陪她上去吧,很快的。”
虞初宜攥緊了手心,勉強穩住身形點了點頭。
樓梯不算高,但是虞初宜每走一步,小腹的絞痛就加重一分,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整個人都有些搖晃。
走到二樓走廊,方以芷突然停下腳步,猛地扭頭看向她。
“虞初宜,你不是最喜歡裝可憐嗎?那麼你覺得為川的心裏到底會先更在乎誰呢?”
虞初宜還沒反應過來,方以芷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尖叫,身體猛地向後倒去。
虞初宜下意識伸手去扶,可方以芷的力氣極大,反而帶著她一起失去平衡,兩人順著樓梯扶手滾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兩人摔在一樓客廳的地板上。
虞初宜的後背撞在台階邊緣,疼得她眼前發黑,小腹的絞痛更是翻江倒海。
她下意識的蜷縮著身子。
方以芷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她踉蹌著撲到聞聲趕來的江為川懷裏,聲音帶著哭腔:“為川哥哥,我好痛,初宜姐她推了我一把!”
江為川的目光立刻落在虞初宜身上,那眼神裏的懷疑和冷意,像一把冰錐,狠狠紮進她的心臟。
“把她給我帶去地下室!”
虞初宜躺在地上,想解釋,想告訴他不是自己推的。
可是身上的痛已經讓她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江為川抱著方以芷,語氣裏滿是焦急:“哪裏疼?我馬上叫醫生!”
“我的腿好疼!”
方以芷一邊說一邊指著自己的腿。
“好,別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他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沒有問她摔得怎麼樣,沒有問一句事情的經過。
她看著江為川抱著方以芷轉身的背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搖頭,聲音微弱卻帶著哀求:“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江為川沒有回頭,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很快,兩個傭人走過來,一左一右架起虞初宜。
她掙紮著,小腹的痛感驟然加劇,眼前陣陣發黑:“別……我不去……江為川,你知道我怕……”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傭人拖著往地下室走。
一打開地下室的大門,鐵鏽的味道混著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瞬間勾起她深埋心底的恐懼。
小時候養母和養父吵架了,兩個人就拿她出氣
皮帶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打累了就把她扔進地下室
有一次養母外出走得急,把她忘了,她在黑暗裏待了整整一星期,靠著牆角發黴的麵包和下汙水才活下來。
從那以後,地下室就成了她的噩夢。
有時候她還會頻繁夢到,醒來時總是一身冷汗。
虞初宜想張嘴求救,可渾身的力氣早已被疼痛耗盡,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扇鐵門“哐當”一聲關上,最後一點光亮被徹底吞噬。
虞初宜望著天花板,冷汗順著眼角滑落,混著不知何時流出的眼淚。
小腹的疼還在加劇,可比起心裏的疼,這點痛,好像又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