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走後,趙蕪的日子頓時艱難起來。
一個孤身女子在鄉野,最容易招來欺辱。
從前有蕭胤在,雖然他冷言冷語,但至少像個門神鎮著,沒人敢打她的主意。
如今他一走,當夜就有地痞流氓摸上了門。
“阿蕪妹妹,一個人睡冷炕頭多寂寞,讓哥哥來陪陪你……”醉醺醺的王二踹開門,淫笑著撲上來。
趙蕪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掙紮,下意識尖叫:“阿胤!救命!蕭胤!”
“啪!”
王二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叫什麼叫!那位貴人早就不要你了!都說人家要帶著宋小姐回京城了!誰還會來管你?別做夢了!”
趙蕪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心裏更是冰涼。
是啊,他走了,不要她了。
可她馬上就要嫁人了,絕不能再被流氓玷汙!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王二,衣衫不整地衝出家門,朝著宋雪見借住的那間小屋拚命跑去。
那是離她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
她用力拍打著木門,聲音淒厲:“開門!救命!開開門啊!蕭胤!救救我!”
屋內亮著燈,她聽到蕭胤低沉的聲音響起:“外麵何事?”
接著是宋雪見溫柔卻清晰的話:“似乎是阿蕪姑娘在拍門,聽著很急,怕是有什麼要緊事,我去看看吧?”
“不必。”蕭胤的聲音冷得像冰,“她慣會用這些伎倆糾纏。此前我搬出來,她便這般鬧過一回,無非是想逼我回去。此番若理會,日後更難擺脫。不必管她。”
趙蕪拍門的手瞬間僵住,渾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糾纏?伎倆?
原來在他心裏,她三年的悉心照料,臨別時絕望的求救,都隻是令人厭煩的糾纏和伎倆?
眼看王二罵罵咧咧地追近了,趙蕪再次瘋狂拍門,哭喊著解釋:“不是的!蕭胤!你開門!有流氓追我!我不是要糾纏你!救命啊!”
門內,再無任何聲息。
隻有冰冷的木板,隔開了兩個世界。
絕望如同冰冷的河水,瞬間淹沒了她。
王二獰笑著抓住她的胳膊:“跑啊!再跑啊!看今天誰還能來救你!”
趙蕪心一橫,低頭狠狠咬在王二的手腕上!
王二痛得慘叫一聲鬆了手,趙蕪趁機掙脫,朝著村口的河邊發足狂奔。
她隻有一個念頭:寧可死,也絕不受辱!
跑到河邊,她毫不猶豫地縱身跳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裏。
王二在岸上罵了一陣,見她在水裏泡著不肯上來,終究怕鬧出人命,悻悻地走了。
趙蕪卻不敢立刻上岸,她怕王二躲在暗處。
她就那麼抱著雙臂,在冰冷的河水裏瑟瑟發抖地泡著。
直到天色蒙蒙亮,確認岸上真的沒人了,才拖著凍得麻木的身體,一步一步爬上岸,像條瀕死的魚,踉蹌著走回那間再也無法給她安全感的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