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未眠被秦見川從宴會廳強行帶到了陵園。
傾盆的大雨將她澆得渾身濕透。
上車前,她就被蒙上了眼睛。
一段顛簸後她才下了車,她想要掙脫開身後的禁錮,卻馬上被加大了力度。
沉默了一路她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秦見川,連你也不相信我嗎?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會做這種事……”
秦見川看著直到現在還在狡辯的柳未眠,神色冷峻,
“月柔向來與人融洽,隻有你會一直和她鬧別扭,除了你還能有誰。”
“帶她上去。”
柳未眠沒有安全感地被推著朝前走,
“你要帶我去哪?”
她的話如同空氣消散,秦見川並沒有回應他。
走了好一陣後終於停下。
她被按跪在潮濕的地上,眼罩也終於被除去。
母親的墓碑出現在眼前,柳未眠驚愕地看向秦見川,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當然是讓你懺悔自己做的錯事。”
他聲音平淡無波,像是在說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
柳未眠卻如墜冰窖,她想不明白,這麼多年的相處他對他居然沒有過一絲的信任,僅憑別人的一麵之詞就將她判了死刑。
“我沒有錯!”
她剛抬起膝蓋,身後的人立刻強壓下她的背,不讓她有機會站起來。
秦見川生氣地扔掉手中的雨傘,心中滿是失望,
“當年你在我麵前還抹黑過月柔害了你媽,我還隻是認為你是一時心思不正,結果現在你當眾毀掉了月柔的清白,你居然還說你沒錯!”
柳未眠慘然一笑,原來,他不是不記得自己說的話,他是一直都沒信過她的話。
她看向正對著的母親遺照,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太蠢了,明明早就知道真相,還妄圖在欺騙她的人這裏力求清白。
秦見川煩躁地將淋濕的發絲往後捋去,但看到柳月柔在雨中止不住顫抖的身影,他的心還是軟了一瞬,
“等會你去醫院給月柔道歉,再以你的名義公開給月柔澄清,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柳未眠看著眼前的墓碑,不加思考的直接拒絕,
“不可能。”
這樣的態度讓秦見川內心的火焰噌的一下燃起,
“柳未眠,做錯事就要承擔責任!”
可柳未眠依舊無動於衷,將他的話當作耳旁風。
秦見川從未有過的失望,是他看錯人了,月柔還在醫院,自己居然還心軟想要放過柳未眠。
“好,那你就一直跪在這,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令下屬在這裏看著,秦見川直接轉身離開。
雨越下越大,柳未眠已經整整跪了四五個小時。
流產後她本就沒有恢複好,現在又在雨中淋了這麼久,她的意識漸漸有些渙散,隻是強撐著還沒有倒在地上。
她的腿冷到像有一根刺插入其中,又是十分鐘,她終於支撐不住,意識徹底消散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躺在家中的沙發上。
坐在一旁的下屬看她睜眼,開口解釋道:
“你暈倒了,秦總讓我先送你回家。”
他猶豫了一會,表情帶著些古怪,又加了一句,
“秦總讓我和你說,他不吃苦肉計,讓你不要再自作聰明。”
無盡的悲涼湧上心頭。
小腹的墜感讓她都無法自行站起,他居然說這是苦肉計。
剛結婚那年,她隻是手指破了一個小口,他都要找最好的主治醫生為她檢查,生怕會出任何意外。
懷孕後,她隻是輕輕被肚子裏的孩子踢了一下,他都要整夜陪在他的身邊,給她安心。
她生理性的反嘔,他都像如遭大敵,給她找來最好的止吐藥,讓她能夠在孕期舒服一些。
現在她暈倒在外,秦見川卻認為她是小題大做,在表演,煩擾了他的心情。
開門聲打散了她的思緒。
秦見川將柳月柔攙扶進來,輕聲細語的叮囑道:
“月柔,醫生說你的情緒不能再這麼激動了,在家要好好休息。”
柳月柔卻沒有回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屋內。
秦見川這才想起剛剛柳未眠已經先他們一步回家。
他不經意間擋住柳月柔的視線,說道:
“月柔,要不我先送你上去?”
看著擋住她的秦見川,柳月柔的眼底閃過一絲嫉恨。
下一秒,她死死地抓住秦見川的手臂,麵上滿是脆弱與不堪:
“見川,在醫院你不是說會懲罰她,原來你都是騙我的。”
“你讓我回家!我不要看見她!”
說完她就渾身顫抖,幾欲暈厥。
秦見川連忙將搖搖欲墜的柳月柔摟進懷中,
“月柔,你聽我……”
“見川,當初我冒著生命危險救你,現在你還要繼續包庇她是嗎?”
秦見川心亂如麻,他的視線在柳未眠蒼白的臉上頓了一下。
片刻後轉頭向柳月柔問道:
“月柔,那怎樣才能讓你消氣?”
柳月柔抬頭直直看向柳未眠。
“她公開汙蔑我和我的媽媽,我要她跪下和我道歉,也要代她媽媽沒能教好她這件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