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術後的虛脫和持續的腹痛讓柳未眠在家中昏沉地躺了幾天。
醒來時,床頭櫃上隻有秦見川留下的一張便利貼,字跡潦草:“這幾天忙,好好照顧自己。”
叮咚。
柳未眠打開微信。
柳月柔發來一張截圖。
配圖是兩年前秦見川和柳月柔的合照與現在的對比,評論區區是一排的祝99。
秦見川的配文:歲月匆匆,猶如初見。
這條朋友圈顯示僅柳未眠不可見。
這是柳月柔一貫的套路,媽媽還沒死的時候,她經常拿著爸與她們一家三口的相處挑釁她們。
喜歡炫耀這種僅她們母子有的,屬於父親、丈夫的溫情。
柳未眠嫉妒過,恨過,找父親頂撞過。
可她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會自討沒趣的小孩。
她麵無表情地將秦見川留下的那張紙條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四天後,柳未眠平靜的生活被打破。
秦見川的助理突然急匆匆送來一件禮服,通知她柳家的宴會兩小時後開始。
她蹙眉看著那條裙子,最終還是默默換上。
站在鏡前,她發現腰身明顯寬大許多。
助理說這是秦見川精心為她挑選的,他記得她有孕,不喜歡被禮服勒得喘不過氣。
可她現在肚子裏,早就沒有那個小生命了啊。
她到達時,宴會早已開始。
宴廳中間,秦見川正半跪在柳月柔的輪椅旁,親手將一小塊蛋糕喂到她嘴邊,又極其自然地用指尖拭去她唇角的奶油。
周圍賓客低聲讚歎:“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每一個字都清晰落入柳未眠耳中,她這個合法的妻子,隻能像個局外人目睹這一切。
秦見川看見她身上明顯鬆垮的禮服,蹙眉一頓。
他正要走來,音樂漸止,柳青山上台致辭。
“今天這個宴會主要是為了慶祝我的女兒成功戰勝病魔,從長達兩年的昏迷中蘇醒。”
“月柔,來,到爸爸這兒來。”柳青山笑著招手。
柳月柔羞澀一笑,在秦見川的攙扶下緩緩起身走向話筒。
她剛要開口,身後的大屏幕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嗡鳴聲。
屏幕上的溫馨照片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放大到扭曲的柳月柔的臉——
臉上畫著猩紅刺目的叉,旁邊配著粗體文字:
“小三的女兒,果然青出於藍!”
“躺了兩年就急著搶別人老公?要點臉!”
“柳月柔,賤人自有天收!”
全場嘩然。
柳未眠也愣住了,柳月柔是柳青山的掌上明珠,誰會在柳家的地盤上做這種事?
旁邊客人好似悄聲的私語鑽進她的耳朵:
“這手段,不會是柳家那個小女兒搞的吧?”
“除了她還有誰?看她媽當年怎麼上位的,女兒學得可真快。”
“自己沒本事留住男人,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不是我!”柳未眠下意識地反駁,但她的聲音微弱,瞬間被淹沒。
台上,柳月柔臉色慘白如紙,抓住話筒的手指微微顫抖:
“未眠,如果當初不是我意外車禍,我現在不會這樣麻煩見川,你真的誤會我們了。”
“你有氣衝我來,可你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你……”
話未完,柳月柔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月柔!”秦見川立刻衝上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厲聲催促下屬備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驚慌和心疼。
柳未眠一時之間成了眾矢之的。
柳青山直接下台,憤怒地捉住她的手臂責問:
“柳未眠!她是你姐姐!你和你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媽一樣,就隻會用這種肮臟手段嗎?”
柳未眠被他扯得一個踉蹌,突如其來的指控讓她腦中一片空白,一時之間竟沒能反應過來。
隻是怔怔地看著父親盛怒扭曲的麵容,仿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不該這麼說媽媽,你更沒資格提她!”
“我說了,這不是我做的!”
“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柳青山額上青筋暴起,揚手似乎就要揮下,“來人!給我把這個逆女……”
“爸。”
秦見川不知何時返回,他擋在柳未眠麵前。
“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柳未眠,複雜的神色在眼底一閃而逝。
“她畢竟還……懷著孩子。我會查清楚,給月柔,也給柳家一個滿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