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會叫的。”
丟下這句話,我頭也沒回,轉頭離開了。
隻是沒想到還沒走多遠,就被人打暈拖上了車。
再醒來,已經在燈紅酒綠的包廂裏。
寧顏顏依偎在許淮之旁邊,委屈地嘟著嘴。
“淮之你知道的,我有抑鬱症,她這樣和我對著幹,還大聲和我說話,我一下就身體有點不舒服了。”
“你得幫我主持公道啊。”
許淮之微微抬頭,瞥著我的眼神很輕蔑。
“去吧,隻要你消氣,想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寧顏顏笑著朝我走了過來,高跟鞋踩得格外響,猝不及防地碾在我的手上。
我本能地回縮,她卻一個沒站穩,踉蹌著倒了下去。
許淮之的臉直接黑了。
“隻不過小小的懲罰你,你還敢還手?林蘇禾,你真是被我寵壞了。”
他起身,走到我身邊,親自摁住我。
寧顏顏的巴掌一下下落在我臉上時,我卻隻感覺到身後許淮之撕扯著我頭皮的手力度越來越大。
還不夠。
寧顏顏嬌氣地跺了跺腳。
“她還瞪我!肯定是在心裏偷偷罵我呢,許淮之,她瞪得我心臟好痛,你一定要幫我做主。”
許淮之的手又是一用力。
接下來的毆打,許淮之不舍得寧顏顏親自動手,叫來了保鏢。
動手之前,他溫柔地對著寧顏顏說:
“隻要你還沒消氣,他們就不會停。”
快要昏迷的時候,我聽見寧顏顏格外靈動的笑聲。
“還是兒子好,會心疼媽。”
“隻是這兒媳婦太不聽話,讓我有些頭疼,怎麼辦呢?”
許淮之也笑了。
“您要是不喜歡,隨便換。”
寧顏顏語氣一轉。
“你就不心疼?”
許淮之頓了一會,才又開口。
“顏顏,你知道我心思的。”
“你崇尚自由,不甘被婚姻束縛,我也需要一個聽話的木偶替我穩住家裏的催婚。”
“一個工具,我有什麼好心疼的。”
寧顏顏的笑聲清脆,蔓延在我的心裏,繞成了化不開的漩渦。
其實我本就不該奢望什麼,但眼淚還是一直在掉。
這段感情裏,我除了足夠的卑微,足夠的聽話,本就不剩什麼籌碼。
可我是真的愛過他。
一個像我媽媽一樣,見義勇為的好人。
狼狽地離開的時候,我的心裏一直想的還是他。
第二天,他的電話打過來,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過幾天顏顏生日,你過來當眾給她賠罪,給她敬茶。”
“隻是開玩笑地喊她一句,讓她開心就行了,她向來心軟,隻要你乖,她也不會為難你。”
“蘇禾,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我幾乎是本能地開口:
“我不會叫的。”
“就算你們再打我,再欺負我,我也不會叫,許淮之,我不會妥協的。”
那邊頓了一下,像是嘲諷般輕笑了一聲。
“欺負你,沒意思。”
“隻是我突然想起來,你媽葬的那塊墓地,剛好要續費了。”
“隻是剛好我的銀行卡交給顏顏保管了,她不鬆口,費續不上的話,你媽的骨灰就會被挖出來。”
“隻可惜,九泉之下,還要擾她不安穩。”
拿手機的手都已經開始顫抖了,聲音也破碎:
“許淮之,你瘋了。”
那邊聲音依舊平靜。
“為了顏顏的開心,我能做的,遠遠不止這些。”
“蘇禾,聽話點,我不想傷害你,但你也不要讓我難做。”
“禮服我安排人送回家了,你多練習一下敬茶禮儀,顏顏的生日會很隆重,不能出任何差錯,知道了嗎?”
愣了很久,我都沒有開口。
直到對麵嬌俏女聲響起:
“淮之,我這套內衣好看嗎?”
許淮之的呼吸一瞬間粗重,下一秒,電話猛地被掐斷。
我待在原地,愣了很久。
眼淚落在地上,聚成了一灘小小的湖泊。
淺淺地,向四周無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