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一路向北。
十年了,我的人生軌跡就是家、學校、菜市場,三點一線。
而江陽,拿著我的錢,坐著飛機,穿梭在光鮮亮麗的都市。
我摸了摸隨身的布包,裏麵是我的全部武器。
一本厚厚的、邊角磨損的筆記本,上麵一筆一劃,記錄著我十年裏給他的每一筆彙款。
還有那張被我撕碎又小心翼翼粘合起來的準考證。
紙質已經發黃,上麵「江月」兩個字,像一道新鮮的傷疤。
手機在掌心震動,是我媽。
我盯著屏幕上那個閃爍的「家」字,直到它自動掛斷。
很快,一條短信擠了進來:
「江月,算媽求你了,別鬧了行不行?你弟的前程要緊!你快回來,媽給你找個好人家相親,女孩子總要嫁人的......」
我直接關了機。
世界瞬間清靜了。
討債?
是的。
但不僅僅是那三十萬。
我要討回的,是我被偷換的人生,是被踐踏的尊嚴。
江陽,你說你是孤兒?
我就讓你當真正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