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跟校長辭了職,拒絕了他的挽留。
回到家,開始收拾行李。
我媽看我拖著行李箱出來,一臉警惕:「江月,你這是要幹什麼?」
「去北京。」我說。
「你去北京幹什麼!」我爸從沙發上「霍」地站起來,指著我罵,「我不是說了嗎,不許去給你弟添亂!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我去討債。」我看著他們,「十年,我給江陽打了三十萬。現在,我要他連本帶利還給我。」
我爸氣得渾身發抖:「你瘋了!那是你親弟弟!你給他的錢,怎麼能叫債!」
「為什麼不能?」我反問,「既然他都可以不認我,說自己是孤兒,我和他之間,除了債,還有什麼?」
「你......你這個不孝女!」我爸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想往我身上砸。
我媽對我哭喊道:「江月,你非要毀了你弟弟不可嗎?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這是要逼死他啊!你就當是為了我們,為了這個家,算了吧!」
「為了這個家?」
「這個家,有過我嗎?」
我心碎地看著他們。
「你們拿自己的命逼我替他考試,不讓我複讀,故意把我圈在身邊做牛馬。」
「我當老師後,你們不管我的正常生活需求,直接拿走我的工資卡,把我的每個月工資寄給他,從最開始的800到現在的5000一個月。我胃潰瘍問你們要錢去醫院想做胃鏡,你們說吃點布洛芬就好了,別矯情。」
「你們總跟我說,我作為家裏的一份子,就該擰著一股勁兒把家裏搞好。我記在心裏,每天盼星星月亮的希望弟弟能有出息的回來,帶帶我去大城市發展。」
「現在,他為了榮華富貴,把我們全家都變成了他履曆上的「孤兒」,你們卻讓我算了,讓我理解他,讓我別毀了他!」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十年的委屈和憤怒:「憑什麼?就憑我是姐姐嗎?就憑我是個女孩嗎?」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十年前,去讀大學的是我,現在站在人生巔峰的,會不會是我江月!」
我的質問,讓盛怒的爸媽愣了一下,他們沉默的互相看了看。
麵上卻隻有生氣和被冒犯的憤怒,沒有絲毫的愧疚。
我不想再跟他們多說一個字。
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你敢走出這個門,就永遠別回來!」
「我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爸媽在我身後咆哮。
我沒有回頭。
這個家,我早就沒有了。
北京,我來了。
江陽,你給我好好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