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許嘉年吃藥的點,宋瑤站在鋼琴房門口,她看著房內暢談的兩人,深呼吸好幾次後,抬起手敲了敲門。
“嘉年,該吃藥了。”
“吃完藥,再和林小姐聊天好不好?”
許嘉年再次皺起好看的眉頭,他氣呼呼的瞪了瞪腿。
“煩。”
宋瑤咬了咬下唇,把目光移向林清。
“林小姐...”
林清眼睛轉了一轉,她裂開嘴角,起身朝著宋瑤走去,溫和道。
“好,藥給我吧,我喂給嘉年吃。”
宋瑤立刻鬆了一口氣,她臉上漏出真切的笑容,細細叮囑。
“紅色的一天兩粒,白色的隻需要晚上吃一粒就行,藥會有些傷胃,喝完後麻煩林小姐再讓他喝些蜂蜜水...”
說著,宋瑤將手中的托盤遞給林清。
然而下一秒,托盤卻掉在了地上!
林清尖叫一聲,她往後退了兩步,一臉委屈道:“宋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也沒必要這樣欺負我吧?”
“清清!”
許嘉年猛然衝了過來,他撞開宋瑤,眼神關切的落到林清身上,上下檢查著她的狀況。
忽然,他目光凝在林清的小腿處,那裏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劃傷,鮮血正緩緩往外溢出。
與此同時,林清哽咽道。
“嘉年,宋小姐很討厭我,要不我還是走吧。”
“你們不要為了我生氣,畢竟你們是夫妻,對於你們來說,我才是那個外人。”
“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以後你也要好好彈琴,好好生活,我們有機會再見。”
許嘉年慌亂抓住林清的手:“不要走!”下一秒,他沉了臉色,他眉間醞釀著風雨,咬牙切齒道:“宋瑤!”
宋瑤聽見聲音,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這是許嘉年發怒的前兆。
許嘉年撞過來的力氣太大,摔倒在地時,宋瑤的掌心狠狠按在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中,若是論傷,她傷的比林清重。
但許嘉年卻仿佛看不到一般,他眼神死死盯著宋瑤,神情憤憤,讓人感到恐怖。
不顧血肉模糊的掌心,宋瑤條件反射般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但是是她,林小姐沒有接住托盤...”
“狡辯!”
許嘉年大吼著打斷了她,他抓住宋瑤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拽著她往地下室走。
邊走邊重複。
“狡辯。”
“狡辯。”
“狡辯,要給你個教訓。”
聽到教訓,宋瑤瞬間崩潰,她哀嚎求饒道:“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上來打擾你們,別把我關進地下室,求你...求你...”
“求你別把我關進地下室...我知道錯了...”
宋瑤有密閉恐懼症,從小到大,她最害怕的便是被關地下室。
哪怕是挨打挨罵,她都不願意自己一個人被關在黑漆漆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在黑暗中,一切負麵情緒都將湧上來,排山倒海般將宋瑤吞噬。
許嘉年無視宋瑤的求饒,他大力將宋瑤甩進去,毫不留情的關上門。
宋瑤急急忙忙撲了過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要關我好不好?求你!!!”
然而,許嘉年隻冷冷看了她一眼:“ 反思。”丟下這兩個字後,他便轉身離開。
宋瑤內心的恐懼達到了巔峰,她撕心裂肺的吼叫:“許嘉年!!!”
“許嘉年!!!不要!!!”
“放我出去!!!”
許嘉年聽到了宋瑤的求饒,但他腳步未頓,滿心滿眼都是樓上的林清。
對於他來說,宋瑤從小到大陪在自己身邊,自己怎樣對她都可以,無論如何,宋瑤都不會生氣,也不會離開自己。
但林清不一樣,她驕傲,美麗,一旦惹了她生氣,她就很可能離開自己,永遠都找不到她。
回到樓上後,他急忙帶著林清去了醫院,把宋瑤拋之腦後。
等他再想起來的時候,事情已經過了三天。
深夜,許嘉年猛然想起地下室的宋瑤,他赤著腳從樓上跑了下來,急急忙忙打開地下室的大門後,隻看見趴在門旁的宋瑤。
她渾身滾燙,氣若遊絲,生命力極弱。
許嘉年瞬間慌了神,他將宋瑤抱進懷裏,顫抖著聲音喊:“瑤瑤,瑤瑤。”
宋瑤迷迷糊糊睜開眼,看清楚眼前人是誰後,眼角一滴淚流下。
“許嘉年,我們離婚吧。”
被關在地下室三天,宋瑤失望透頂,她想清楚了一件事。
她不愛許嘉年了。
她把許嘉年,讓給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