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明遠本就在氣頭上,不等我開口,直接將我剛拉開一條縫的副駕車門用力踢上。
“啊!”
手指被夾在車門縫裏,疼痛讓我不由得叫出聲。
我捂著手指蹲在地上,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可許明遠卻以為我在裝模作樣,厲聲指責:“不就是讓你把副駕讓給暈車的青青?至於裝疼博同情嗎?”
他不耐煩地揪住我的後脖領,一把拉開後座車門將我狠狠推了進去。
腦袋倉促間撞在車壁上,一陣眩暈襲來,我直直跌坐在後座。
許明遠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溫柔地為沈青青拉開副駕車門。
不僅小心翼翼扶著她坐下,還耐心地為她係好安全帶,動作裏的嗬護與對我的粗暴判若兩人。
腦袋的鈍痛與手指的銳痛同時襲來,我竟不知該先捂哪一處。
透過眼前散亂的頭發,我清晰地看見他為沈青青係安全帶時眼神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兩人距離近得幾乎要貼上,嘴唇隻差一點點就要碰到。
沈青青還故意從車前的後視鏡裏瞥了我一眼,那眼神裏的得意,像在宣告一場天大的勝利。
“坐好了嗎?我們準備出發了。”
許明遠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可那溫柔從不屬於我。
我剛想開口說頭暈,想下車緩一緩。
沈青青卻嬌笑著催促:“準備好啦!出發吧!”
原來,他那句關心,從來不是問我的。
車子猛地疾馳而出,完全不顧癱在後座頭暈目眩的我。
滿心的委屈與絕望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明明我才是他明媒正娶,懷著他孩子的老婆。
可此刻,我卻像個多餘的笑話。
他對沈青青的每一分溫柔,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反複切割。
腹中的孩子還在輕輕踢著我,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和我一起委屈。
淚水再也忍不住,模糊了視線,連呼吸都帶著疼。
沈青青怎麼會放過任何奚落我的機會。
她故意嘟起嘴,用指尖輕輕戳了戳許明遠握方向盤的修長手指,嬌聲道:“遠哥,你老婆可是懷著孕呢。”
“瞧她那樣子,好像有點不舒服呀。”
“你要不要問問她怎麼了?”
許明遠嗤笑一聲,連頭都懶得回,語氣滿是不耐:“裝的!”
“整天拿肚子裏的孩子威脅我,等生下來有她好看的!”
沈青青立刻捂住嘴,眼底卻藏不住得意的笑。
這時,車子恰好路過村民曬在路邊的玉米堆。
沈青青為了證明她在許明遠心裏的重要性,突然捂住肚子帶著幾分急切說:“遠哥,我想上廁所,能不能在路邊停一下?”
許明遠詫異問道:“在這兒?”
沈青青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嬌憨:“對,就是在這兒!”
“我感覺肚子裏漲漲的......”
“不信你摸摸,我都快憋不住了!”
許明遠意味不明地低笑兩聲。
指尖再往下挪一點,便是沈青青隱秘之地。
許明遠沒再多說,徑直把車停在路邊。
沈青青卻不罷休,非要許明遠下車陪她。
許明遠這才自打上車後,第一次正眼看向我。
猶豫道:“你自己去吧,男女有別。”
沈青青猛地解開安全帶,指著車頭語氣帶著威脅:“你要不跟我一起,我就直接在車正前方解決!”
“咱倆從小光屁股長大,我身上哪個地方你沒見過?”
許明遠無奈地笑了笑:“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他解開安全帶,又有些不自在地回頭看我:“江雪,你也下來透透氣吧。”
聽到這話,我渾身一僵。
上一世就是這個時候,沈青青非要在人家的玉米堆上方便。
不僅被農戶的監控攝像頭拍得一清二楚,還發到了網上。
可許明遠為了護著她,竟暗示那個在糧食上做齷齪事的人是我!
害得我被全網唾罵,爸媽也因此受盡牽連,落得慘死的下場!
想到這裏,我用力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我不下去。”
沈青青靜默了一會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仗著許明遠的偏袒,她二話不說就拉開我這邊的車門,語氣帶著陰惻惻的嘲諷:“你不下來,好戲怎麼開始?”
看清她眼睛裏麵藏著掩飾不住的算計和興奮,我如遭雷擊——
沈青青,她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