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年哥哥的忌日,謝珩都要為我枉死的哥哥燒一艘紙船。
這是十年前情人節,他酒駕撞死人,我替他頂罪入獄的唯一的條件
哥哥是為救我而被仇家淹死的,沒船,他過不了忘川。
現在我表現良好出獄了,碰巧是哥哥的忌日。
我去了城南十字路口,等到午夜,沒有紙船卻在朋友圈刷到他的訂婚宴。
照片上,他正為名媛淩薇戴上鴿子蛋鑽戒,背景是絢爛的煙火。
深夜,他醉醺醺地打來視頻,語氣暴躁。
“沈星苑!是不你在背後搞鬼!薇薇做噩夢說有男人在水裏拽她腳!”
“謝珩,我沒搞鬼,可能我哥等了十年,不耐煩了。”
“也許他隻是想找個人,陪他一起等船來。”
......
“沈星苑!你他媽到底對薇薇做了什麼!”
謝珩在那頭發瘋,他認定是我這個神叨的前女友見不得他好。
“謝珩,是你違約在先。”
“違約?你當初還答應我你負責貌美如花呢,你瞅你現在的醜樣子!”
“50萬!滾國外醜去!再敢提你那死鬼哥哥,信不信我找人把他骨灰揚了?!”
我直接掛了電話。
將黃紙疊成一艘小紙船,拍了照片給他發了過去。
【我哥隻要船,不要錢。】
我坐在十字路口,腦子裏全是哥哥耐心地教我疊紙船的畫麵。
“星苑,以後要是哥不在了,你就給哥疊艘船,哥就能坐著船回來看你。”
手機鈴聲響起,屏幕上跳動著陌生號碼。
“沈星苑?我是謝珩的媽媽,開個價吧,要多少錢才肯消停?”
謝珩的媽媽,周佩茹。
“伯母,這不是錢的事。”
“你這種女人除了錢還能圖什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拿你死鬼哥哥當籌碼,想賴上我們謝家!”她語氣裏滿是鄙夷。
“00萬,再加一張去國外的機票,拿著錢,永遠別再回來!”
“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再進去待到死!”
“十年前,知道你兒子開車撞死的那個人,是誰嗎?”
“撞死的,是淩薇的親弟弟,淩浩。”
“你未來兒媳婦淩薇,她的親弟弟,是被你寶貝兒子親手撞死的。”
突然,電話那麵傳來尖銳的刹車聲,伴隨著周佩茹驚恐地尖叫。
“啊——!”我掛斷電話,將那艘小紙船放在了十字路口,轉身離去。
今晚的風,似乎都溫柔了許多。
“沈星苑!你給我開門!你這個賤人!”
半夜,我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謝珩在砸門。
從貓眼裏看到他身後還站著兩個保鏢。
我沒開門,轉身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頭。
砸門聲、咒罵聲持續了十幾分鐘,引來了周圍鄰居的抗議。
最後,是房東顫顫巍巍的聲音。
“先生,先生你別砸了,再砸門壞了......”
“壞了老子賠你十個!老子的時間比你這破樓都值錢!再不開門,老子連你這樓一起拆了!”
然後,我聽到了踹門的巨響。
門“哐當”一聲,被踹開了。
謝珩衝了進來,一把掀開我的被子,將我從床上拖了下來。
“沈星苑!我媽出車禍了!是不是你搞的鬼!真應該讓你老死在監獄裏!
“謝珩,你媽出車禍與我何關,喝酒不開車這個道理,你20年前就該懂了。”
“你他媽的還敢提20年前!”他揚手就要給我一巴掌。
我沒躲,隻是平靜地問他,“周佩茹死了嗎?”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你......你居然咒我媽死?”
“回答我,死了嗎?”
“......隻是輕傷,但受到了驚嚇!”
“命真大。”這三個字,徹底點燃了謝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