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證件到手，溫熱的，帶著油墨的香氣。

我媽的臉色卻冷得像冰。

回家的路上，她一言不發，車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知道，她正在醞釀著更惡毒的計劃。

果不其然，車剛在家門口停穩，她的手機就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故意按了免提。

“喂，是淮安媽媽嗎？”

是陸淮安的媽媽，我未來的婆婆。

我心裏一沉，我算到我媽會聯係陸淮安，卻沒想到她會直接越過他，去聯係他媽媽。

老一輩的人，思想更保守，也更迷信。

“親家母啊，這麼晚了有事嗎？”我媽的聲音熱情得虛假。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再跟你確認一下，關於月初的身體……”

我媽立刻打斷她，聲音裏充滿了“為難”和“痛心”。

“哎，親家母，這事本來是我們家的醜事，不該往外說。但你們家淮安那麼優秀，我們也不能坑了你們。”

“我家月初……她從小身體就不好，醫生說……說她很難有孩子。我們也是怕耽誤了你們家傳宗接代，所以才……”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瞟我，眼神裏滿是挑釁。

我爸和我哥坐在前排，沉默不語，顯然是默認了我媽的說法。

他們才不管我能不能生育，他們隻關心能不能攪黃我的婚事，把我永遠留在家裏，當他們的血包和出氣筒。

電話那頭，陸淮安的媽媽沉默了。

我媽以為她得逞了，臉上的得意更甚。

“親家母，你別擔心，這婚事不成，我們兩家的情分還在。改天我做東，請你們一家吃飯，就當是……給你們賠罪了。”

她已經開始以勝利者的姿態，安排後事了。

然而，幾秒鐘後，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親家母，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陸淮安媽媽的語氣很輕鬆，“月初不能生育這件事，淮安早就跟我們說過了。”

我媽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什麼？”

“淮安說，月初是因為小時候發高燒傷了身體，所以才……我們全家都知道，也都能接受。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以後想要孩子，辦法多的是。我們家娶的是月初這個人，又不是娶一個生育機器。”

陸媽媽的這番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媽的臉上。

“再說了，”陸媽媽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嚴肅，“我們家淮安也跟我說了，說您最近可能因為舍不得女兒出嫁，情緒不太穩定，有時候會說些胡話。我們都能理解，您放心，等他們結了婚，我們會經常帶月初回來看您的。”

我媽的臉，從紅到白，再到青，精彩極了。

她想用“不能生育”這個重磅炸彈毀了我的婚姻，結果卻被陸淮安提前拆彈，還被反將一軍，坐實了她“精神不穩定”的形象。

她氣得渾身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啪的一聲，她掛斷了電話。

車廂裏死一般的寂靜。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冷笑。

媽，這才隻是個開始。

你帶給我的所有痛苦，我會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