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和左眼失明的我在一起,傅雲承自斷一指。
染血的殘掌撫上我的眉眼,他笑得病態狂妄:
“你瞎,我殘,天生一對。”
所有人都說他瘋了。
我卻身披黑色婚紗,義無反顧地嫁了。
婚後無論我有任何不快,他輕則跪地求和,重則自殘傷身,隻為求我一句原諒。
七年後,一個紅著眼的小姑娘找上門來:
“除了折磨和侮辱,你還能給他什麼!他每次在你這受了委屈,都來我懷裏療傷。”
“他早說過,你配不上他!”
我笑了笑,抬手紮瞎了女孩一隻眼。
“他說的,一瞎,一殘,絕配!”
……
傅雲承怒氣衝衝找我興師問罪的時候,我剛把一隻斷臂投喂給身邊的黑豹。
“這畜生不是已經三年沒吃過人肉了嗎?”
畜生?黑豹是媽媽臨終前送我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我哭暈在病床前,是傅雲承把我和毛茸茸的小崽子護在懷裏,承諾守護我們一輩子。
我打散回憶,一根根擦著染血的手指:
“處理一個吃裏扒外的廢物而已。”
“他哪隻手把外人放進我這裏,我就剁了哪隻手,公平得很。”
傅雲承俯視著我,眼底第一次染上指責,語氣冷硬:
“蘇蘇左眼廢了,你幹的?”
他這麼多年隻會哄我,難得動怒,我好奇地打量著他。
左腿別著一把匕首,刀柄纏著一隻可笑的粉蝴蝶結,像是昨天女孩的發帶。
右手一直緊握著槍,半分沒離手。
我全身舒展靠回沙發:
“是又怎樣?我沒縫了她亂說話的嘴已經是格外開恩。”
“倒是你,回個家全副武裝,還帶了十幾個手下。”
“傅雲承,你想替她報仇?”
傅雲承滿臉怒容,語氣沉痛:
“她是美術生,眼睛對畫家有多重要,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
“明天她就要去美院考試,後天要辦畫展。大好前途,現在全被你毀了,你讓她以後怎麼辦!”
我瞥見了傅雲承的指甲,上麵是幼稚的彩繪,心下了然:
“原來她那麼忙嗎?那怎麼還有時間爬上我丈夫的床?”
傅雲承還沒說話,他的心腹先忍不住開口:
“夫人,您這話太過分了!蘇蘇小姐是傅總的靈魂知己而已,您何必那麼齷齪!”
我身後的保鏢徑直走到那人麵前,先卸了他的胳膊,又趁他痛呼,拉出他的舌頭,用匕首死死釘在了桌上。
“你也配評價我們大小姐?再以下犯上,我讓你永遠開不了口。”
看著傅雲承吃癟的臉,我心情大好。
“聽你那個小情兒說,你每次在我這受委屈,都要去她懷裏取暖?”
“自家養的狗,轉頭衝別人搖尾乞憐,太惡心了。”
“傅雲承,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書,你隨便認主,沒人管你。”
他看都沒看,直接把文件撕得粉碎:
“阿寧,別鬧了。蘇蘇隻是我看著可憐才撿回來的,畢竟她跟從前的你太像了,我忍不住去補償。”
“我跟她不會越界,這輩子,我唯一的妻子隻能是你。”
補償?對我的愛,什麼時候成了他討好別人的幌子?
他覷著我冷漠的臉,頓了一下繼續說:
“蘇蘇善良,不要求你以眼還眼。”
“隻要你肯低頭認錯,當麵道歉,她不會再追究。”
我不可抑製地哈哈大笑:
“你以為你們兩個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道歉?”
一隻匕首擦著傅雲承的耳朵飛過:
“再敢在我麵前造次,我就把她削成人棍。讓她去黑市用嘴畫畫賣藝,正好賺的錢,能陪你再東山再起。”
我就是要提醒他,當初是我陪他廝殺出一條血路,扶持了傅氏集團。
如今想要收回,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烈火中,黑豹泄憤似的撕咬畫布上傅雲承的臉。
我揉了揉酸脹的右眼,譏笑出聲。
那七幅油畫肖像,是我熬了三個月夜畫的,本該是結婚七周年的驚喜。
我給義父發去短信。
縱容那對野鴛鴦在我的地盤撒野,可不是我顧寧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