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豪華的山莊裏觥籌交錯,今天是我和沈其禹結婚二十周年的日子。
宴會廳裏的衣著體麵的人各自舉起酒杯。
沈其禹寸步不離地湊在我跟前,遞上我慣常愛喝的斯裏蘭卡紅茶。
眾人竊竊私語,說沈家夫婦感情真好,多少年了恩愛如初。
我卻清晰地感覺到沈其禹端著茶杯的手在微微顫抖。
“哥,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而立之年的沈懷蕭少了兒時的稚嫩,正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他對我素來不滿。
不滿我折磨他最敬愛的哥哥整整十五年。
他身後站著讓我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卓沁沁。
我還沒開口,沈其禹便已經擋住了我的視線。向來克製溫暖的男人此刻眼眶猩紅,他帶著顫抖的聲音高聲質問。
“誰叫你帶她過來的?沈懷蕭!你要毀了我是不是?”
沈懷蕭不甘示弱:“哥!這個女人折磨了你十幾年了,你非要這樣下去一輩子嗎?”
沈其禹全然沒了風度,揮拳上前向沈懷蕭撲過去。
我拉住了他的衣袖,從他的背影中出現在燈光下麵。
“好久不見,卓小姐。”
我禮貌伸手,和這個故人問好。
她早已不複當年的青春,明明比我小上好幾歲卻顯得格外滄桑。
“好久不見,沈太太。”
沈其禹呆在了原地,帶著不可置信,萬念俱灰般地看向我和卓沁沁交疊的雙手。
十多年的如履薄冰,如今,冰裂了。
沈其禹將參加宴會的人連同沈懷蕭和卓沁沁一起趕了出去。
偌大的莊園僅餘我們一家三口,兒子沈辭本想留下來照顧我,也被他不由分說地關在了門外。
在商場之中殺伐果斷的男人此刻正牽著我的衣角,帶著哭腔求我原諒。
“清清,這麼多年,隻有那一次。你相信我,嗯?我們以後好好的,好不好?”
我看著眼前相知相伴了二十載的男人,年近五十依舊風度翩翩,時間格外偏愛他,連皺紋都帶著韻味。
抬手摸了摸他的發鬢:“沈其禹,這麼多年我都感覺得到。”
“所以,我放你自由,不必在這樣提心吊膽了。”
滾燙的眼淚落在我的手背上,心裏卻沒有一絲痛快可言。
多年夫妻,走到今日,其實早已預見。
他突然起身,將我打橫抱起,鎖進了家裏的主臥。
我錯愕地掙紮:“沈其禹,你何必呢?”
他像是感覺不到我的掙紮,也聽不見兒子的反對。臉上的淚痕還沒幹,便吩咐傭人鎖上了門窗,日夜不間斷地盯梢。
我用力地拍打著臥室沉重的木門:“沈其禹,你快放我出去。”
“清清,我就這樣守著你,咱們這輩子就這樣好不好?”
他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極致的偏執和說不盡的眷戀。
我無力地靠著門,回憶起我第一次和卓沁沁見麵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