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深夜，顧衛東一身疲憊地回來了。

他拎著外套，倚在門邊，蹙眉看我收拾行李箱。

“你要走？”

“不然呢？”

我帶刺的語氣讓顧衛東沉了聲：“你又在鬧什麼？誰都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瞧這話說的，真有意思。

“怎麼？這是對我最大的寬容和忍讓？”我撂下行李箱，冷笑著看他，“顧衛東，你們憑什麼責怪我？”

顧衛東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試圖跟我講道理：“我已經說了會讓她回家去，你為什麼還要刺激她？”

“我做什麼了？我隻是沒答應跟她見麵。我沒有權利左右你要不要去跟她睡覺，但我有權利決定我要不要見她！”

顧衛東臉色冷了下來，語氣也罕見地帶上幾分怒意。

“林晚照！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尖酸刻薄！我已經告訴你了，她隻是我的妹妹！”

“是，她的確對我有些依賴。但那是因為，她十幾歲時發現自己是領養的，之後就心思敏感，身體也垮了，鬧過好幾次，甚至還得了精神衰弱。是我一直照顧她，把她送去鄉下調養身體。”

“她受不了刺激。我求求你！能不能稍微，哪怕是一點點，體諒一下她，理解一下她？”

我看著眼前這個向來冷靜理智的男人，此刻情緒爆發的模樣。

心底一片蒼涼。

結婚三年，他從未對我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饒是我故意氣他的那段日子，他也從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

如鯁在喉，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嘴唇被牙齒咬破，血腥味彌漫開來。

我竭力忍著渾身的顫抖：“是，我刻薄，我惡毒。顧衛東，那就請你，跟你天真無邪嬌弱可憐的妹妹廝守終生吧！”

顧衛東深吸一口氣，像是忍耐到了極致。

他嗓音冷到冰點：“你不用收拾了，我帶她走。等你能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我將自己關在房裏。

聽到他收拾行李的聲音，最後是冷冷的關門聲。

原來心痛到極致時，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

我和顧衛東分居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也並不關心。

倒是他表姐，有一次偷偷塞給我幾張顧小雅寄來的信的照片。

信裏寫著：

“誰家姑娘二十多歲了還被哥哥要求不準去舞廳呀。嘻嘻，我偏不。”

附帶她和顧衛東鬧別扭的日常。

“又是被哥哥投喂的一天~”

信裏夾著的照片裏，是顧衛東追著給她喂飯，滿臉寵溺的模樣。

“替你們試過了，男同誌的白襯衫真的很好穿，太舒服了。”

另一張照片裏，她窩在沙發裏自拍，故意露出後邊顧衛東伏案工作的模樣。

若是從前，按照我的性格，我會直接找上門甩顧衛東和顧小雅各一耳光。

可現在，我竟然心如止水，隻覺得可笑。

收到哥哥說離婚手續正在辦的信時，沈遲剛好給我倒來一杯麥乳精。

不得不說，沈遲是個很稱職的助理。

入職短短半個月，了解我所有的喜好，連我什麼時候想做什麼事都知道。

他坐在我辦公桌邊，笑容明亮地提議：“有高興的事，不妨去喝一杯。”

我挑眉，勾住他的領帶，

沈遲眸色晦暗了幾分。

“但是我今天不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