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準備離開,身後傳來一道刻薄尖銳的女聲:
“呦,這不是下堂婦江晚晚嗎?”
林薇揚起下巴走過來,毫不客氣一把將我手裏的東西搶過去。
“嘖嘖,這是玉蘭花吧?就你爸也配?”
她陰陽怪氣地笑著,一把推開我,從手提包裏掏出裁紙刀。
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這種晦氣的東西,還是我幫你處理吧。”
刀光一閃,壽衣瞬間成了破碎的布條。
看著大片玉蘭花成為碎片,怒火燒毀了我的理智,我衝上前便甩了她一記耳光。
“林薇,你侮辱亡者,就不怕遭報應嗎?”
耳光聲還未落,陸銘的車就急刹在路邊。
他衝過來護住林薇,對我厲聲喝道:“江晚晚,你就算發瘋也得有個限度!”
接著,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林薇的臉,聲音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有沒有傷到?”
林薇順勢一臉柔弱地倒進他懷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銘哥哥,你千萬不要怪晚晚姐,都是我的錯,是我多嘴提醒姐姐,叔叔要是穿繡了玉蘭花的壽衣下葬,會把銘哥哥的好運勢都帶走的。”
“可姐姐非但不聽,還突然情緒失控......”
“還說銘哥哥不孝順長輩,遲早會遭報應的......”
林薇說到這兒,陸銘已經朝我投來冰冷的目光。
“江晚晚,我一次次容忍你,不是讓你有機會傷害薇薇的!”
他說話時,林薇在他臂彎裏朝我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眼神再明白不過——看吧,不管發生什麼,你名義上的丈夫永遠偏袒的人是我。
胸腔裏堵著難以名狀的酸楚,我強忍著淚水,迎著陸銘的視線說道:
“陸銘,你如今還能分清是非對錯嗎?”
他不耐煩地訓斥道:
“江晚晚,你瞧瞧你現在這副樣子,整天無理取鬧,簡直就像個潑婦。”
“但凡你能有薇薇一半好,我會這樣對你嗎?”
我毫無形象地又哭又笑,突然覺得或許一直瞎了眼的人是我:
“潑婦?哈哈哈......”
“陸銘,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這三個月來,你沒日沒夜地陪著林薇,公司事務、人情往來,哪一樣不是我獨自處理?”
“要是沒有我在背後撐著,你哪有閑工夫陪她談情說愛?”
陸銘神色微微一滯,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既然弄壞了,那就重新做,記得這次別繡玉蘭花了。”
“就你爸那樣的人,可別玷汙了玉蘭花!”
“他不是想要外孫子嗎?就繡個兒孫滿堂吧,也算是我這個女婿盡孝了。”
話音剛落,林薇便咯咯笑著附和:
“還是銘哥哥想得周到。”
陸銘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長發:
“還是薇薇好,事事都替我著想。”
這一刻,我竟出奇地沒有半分難過,隻剩下滿心冰涼的諷刺。
“陸銘,你是認真的?”
陸銘戲謔地點點頭:
“當然,我這不也是為了滿足你爸的遺願嘛。”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麵無表情地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