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語安恍惚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她的房間。
她的大腦還有些遲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想要抬手按亮床頭的小燈,手指卻如鑽心一般疼痛。
“呃......”
沈語安發出了一聲疼痛的哀吟,她看著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這才回憶起了在地下室裏經曆的一切。
黑暗陰森的地下室裏,她被那些保鏢們折磨著,無論如何求救也沒有人來救她。
手指被生生夾斷的痛苦叫她無法忘懷,她從未如此希望過自己離開這個地方。
沈語安不明白,裴厭對她為什麼能這麼狠心。
就算是為了紀南晴,他怎麼能一點證據都不查就對她上這樣的刑罰。
沈語安的眼淚無聲落入枕頭,將枕頭打濕了一片。
她側躺背對著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裴厭已經站在了門口。
“語安。”
聽到裴厭喊她,沈語安下意識抖了抖。
她不知什麼時候對裴厭已經產生了生理上的畏懼。
“這次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你了。”
“明天有場拍賣會,我派人來接你。”
“你這次受了委屈,我會給你補償的。”
沈語安依舊背對著他,沒有回頭。
裴厭在門口站了許久,看著沈語安不願搭理他的模樣,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幫她帶上了房門,給沈語安留下了獨立的空間。
沈語安蜷縮在床上,裴厭兩極分化的態度讓她看不明白。
之前對她那樣狠毒,現在卻突然改變了態度。
她不需要什麼補償,她隻要想要生活回歸安寧。
第二天,裴厭還是準時接她前往拍賣會。
沈語安被裴厭強行帶上車之後,卻發現車裏隻有她和裴厭兩人。
沈語安有些發愣。
裴厭這是背著紀南晴帶她去拍賣會?
“拍賣會上,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就當我給你的補償。”
裴厭掃了一眼沈語安抱著紗布的手,眼底閃過一絲煩躁。
沈語安敏銳捕捉到他眼中情緒的變化,下意識縮了縮手指。
沈語安垂著頭不再看裴厭,她不想再在那雙眼中看到她不喜歡的情緒。
當車子停下時,沈語安敏銳捕捉到了車外高跟鞋的聲音。
“阿厭!”
紀南晴撲進裴厭的懷中,她探頭笑著看了看沈語安,跟她也打了招呼。
“沈小姐你來了。阿厭因為我的事不小心傷了你,所以我特地要他請你來的。”
“都怪他,一會你想要什麼就拍,狠狠讓他大出血!”
原來這一切都是紀南晴的安排。
沈語安唇角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她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她除了同意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拍賣會上,珍品珠寶字畫數不勝數,但沈語安一個都不想要。
她不圖裴厭的錢,這些東西對她而言毫無用處。
她全程興趣缺缺發著呆,自然沒有注意到裴厭總忍不住瞟向她的眼神。
“接下來是本次拍賣的最後一件拍品。”
“據說得到這對戒指的人,都會和自己心愛之人永結同心,恩愛到老。”
“起拍價,五千萬。”
聽到這句話,裴厭立刻舉起手中的牌子。
“點天燈。”
拍賣還沒開始,就結束在了裴厭的喊話中。
沈語安認識這對戒指。
這對戒指屬於一對老夫妻。
那是她和裴厭認識的第二年,他們一同去海城旅遊的時候認識的。
這對夫妻從白手起家到海城首富,經曆了六十多年的風風雨雨,從未紅過臉,恩愛非常。
“語安,我希望我們也能像他們一樣,白頭偕老。”
沈語安還記得當時裴厭對她說的情話,當時看著裴厭真誠的雙眼,沈語安的世界裏隻剩下了自己的心跳聲。
那對夫妻去世後,這對戒指被捐獻出來要拍賣用作慈善事業,對沈語安而言,這對戒指代表著裴厭對他許下的諾言。
要一生一世的諾言。
但是現在沈語安隻能坐在一邊,看著裴厭將那對戒指中的女戒戴在紀南晴的手上。
在這個拍賣會上所有人的注視中,向紀南晴表達著自己的愛意。
“南晴,這枚戒指的價值在於它的寓意。”
“南晴,我愛你。”
全場都為裴厭的深情鼓掌慶賀著,而沈語安的腦中隻剩下了不斷的嗡鳴。
那個夕陽下對她告白的裴厭已經徹底死去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深愛紀南晴的裴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