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咳......”
沈語安劇烈咳嗽著醒來,她看著慘白的天花板,鼻尖的消毒水味提醒著她,她得救了。
醫生站在一旁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些許憐憫。
“沈小姐,肋骨骨折,肺部感染,你再經曆什麼不一定還能救回來。”
沈語安聽到這些話卻做不出表情。
醫生搖著頭離開,沈語安這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她急促喘著氣,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這才發現自己仍舊是那個無人在意的孤女。
“你是故意落水的?”
裴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靠在門框上,看向沈語安的眼神卻帶著冰冷。
“什麼?”
裴厭看著沈語安慘白的臉和有些迷茫的表情,臉色反而難看了幾分。
“你知道那場宴會是我為了南晴舉辦的,在我和南晴告白後,就選擇用這種方式毀掉宴會。”
沈語安聽到裴厭的話隻覺得不可思議。
她明明是被人推下水的,甚至還被人按著頭,差點溺斃在水池裏,現在裴厭卻在這裏質疑她害人!
“我沒有!”
“我是被人推進水裏的,不信你可以去查監控!”
裴厭看向她的眼神卻越發冷漠,裏麵除了不耐還多了更多失望。
“水池附近的監控前兩天就壞了,我問過在場的人,他們都看見了是你主動跳進去水池,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沈語安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堵塞住了,她臉色越發蒼白,手指死死掐著掌心,掌心已經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幾乎要破皮出血。
她酸脹的肺部和骨折的肋骨仍然疼痛不休。
她以為認識四年,裴厭起碼會信任他哪怕一點點,隻有一點點就好。
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裴厭依舊寧願相信陌生人也不願意信她。
裴厭看著她的眼神越發失望,已經認定沈語安的反應是被拆穿後的沉默。
“你毀掉了宴會,必須去和南晴道歉。”
沈語安不可置信地看向裴厭。
明明是紀南晴的朋友把她推下水,她被害得丟了半條命,卻還要去向紀南晴道歉?
可這看在裴厭的眼裏就是沈語安不知悔改。
“原本我還想給你留幾分麵子,現在看來大可不必。”
裴厭冷笑一聲,保鏢們魚貫而入,不顧沈語安的掙紮,將她強行架離了病房。
裴厭本來要將人帶到紀家道歉,可剛出病房就見到了在醫院走廊的紀南晴。
“南晴,你怎麼來了?”
“我讓家裏傭人煲了湯,想來看看沈小姐。”
“正好,我正想把人帶去和你道歉。”
在裴厭的示意下,沈語安被保鏢強壓著向紀南晴下跪,醫院走廊裏不少路過的醫護病患駐足看戲。
沈語安的麵子裏子就這樣被賤踏在了地上。
“道歉。”
隨著裴厭的話音落下,沈語安就被人按著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疼痛和羞恥交雜,沈語安的眼淚再也停止不住。
額頭和瓷磚地麵清脆的撞擊聲響徹醫院走道,紀南晴看了一會兒,才終於出聲製止。
“好了好了,我沒有要怪沈小姐的意思,我想昨天晚上的事應該隻是意外。”
紀南晴走近沈語安,保鏢們鬆開對沈語安的桎梏。
“沈小姐,快起來吧。”
紀南晴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沈語安,鞋跟卻不偏不倚地踩到沈語安手背上的傷口。
沈語安痛得慘叫,忍不住想抽出手,紀南晴卻一個踉蹌身體不穩,把保溫桶裏的熱湯全部潑灑到了沈語安身上。
“南晴!你沒事吧?”
裴厭扶住了要摔倒的紀南晴,看著她手背被一點熱湯濺出的紅腫,滿眼心疼。
“我沒事,就是沈小姐......”
經紀南晴提醒,裴厭這才看到沈語安的慘狀。
她脖子和肩膀處的皮膚被燙得紅腫,起了大片的水泡,隻差一點距離,被燙傷的可能就是她的整張臉。
裴厭的呼吸一滯,擔憂的情緒在他胸腔裏翻騰,可最後還是被強壓下來。
“我都看到了,剛才要不是她想推開你,湯怎麼可能會不小心灑出來。”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沈語安的眼淚和血液混合在一處滴落在地板上,她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顆心碎得徹底。
她忍痛扶著牆離開,沒有爭辯。
裴厭的心從始至終偏向的都是紀南晴,她說什麼,裴厭都會相信。
自己能做的隻有等到合約終止那天,徹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