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丞相嫡女蘇清晏和太子蕭景琰的婚事在京城是一段人人豔羨的佳話。
但卻鮮少有人知道,這段婚事是蘇清晏強求來的。
天子為了製衡皇權,不允許丞相和太子結親,於是丞相嫡女蘇清晏成日在家舞刀弄槍。
油鹽不進,推了所有親事,眼看年近二十,還是堅定非蕭景琰不嫁。
將家出身的母親向聖上獻出虎符,丞相父親耗盡一身功勳,這才換來了這樁婚事。
床幃裏,女子的衣裙和男子的外袍散在各處,氣氛本該是曖昧橫生,實則膠著緊張。
男子時不時的怒罵聲和女子唇齒間溢出的嬌嗔聲糾纏在一起。
結束後,蘇清晏毫不留戀地從蕭景琰身上爬起來,鬆了綁在蕭景琰手上的麻繩。
毫不避諱得當著蕭景琰的麵穿起小衣,裏衣,襦裙。
蕭景琰坐在床邊,直勾勾盯著蘇清晏無意間露出的一截白膩的小腰。
上麵還有他剛剛忘情時留下的曖昧吻痕。
麵上在笑,眼底卻寒若冰霜,說出的話更是極盡刻薄:“蘇清晏,你還真是恬不知恥。”
蘇清晏係裙帶的動作頓了一下才繼續:“蕭景琰,這件事,你三年前就該做。”
是的,他們成婚三年,今天在她的強迫下,才圓了房。
蘇清晏偷偷撇了撇蕭景琰的胸膛,上麵蔓延來的黑色紋路果然在消退,心下一喜。
看來與她同房,真的能緩解蕭景琰體內的毒。
“太子中了一種叫斷愁絲的慢性毒,會讓他時不時承受噬骨之痛,記憶錯亂。”
“而你是極陰之體,唯有此法能緩解太子的痛苦,延長壽命。”
“隻是太子本就恨你當年強嫁給他,還逼得皇上把他的青梅孟瑤光送出京城。”
“即使知道此法,恐怕寧願死也不肯碰你啊。”
想到前兩天太醫找到她,和她說的話,蘇清晏有些恍惚。
“別忘了喝避子湯。”
蕭景琰不含任何感情的話一下子把蘇清晏拉回現實。
“我不喝。”
是陳述句,不是詢問,而是告知。
雖然成婚三年,無論她怎麼努力,蕭景琰對她還是冷漠厭惡。
但是蘇清晏並不在意,她堅信,總有一天,蕭景琰能看見她的好,看見她的愛。
更何況......那太醫特意交代,通過此法緩解斷愁絲,她的身體會受到一定程度反噬,再喝避子湯,她很可能再也懷不了孕。
下巴一痛,蕭景琰的手掐著她,逼她張口,力氣大得像要把骨頭捏碎,眼裏山雨欲來:
“蘇清晏,做人不要太貪心,為了權勢也好,為了幫你父親也罷。”
“太子妃的位置孤給你了,你就別肖想別的!”
苦澀的避子湯被強行灌進嘴裏,“哢擦!”蕭景琰把碗摔在地上,砸個粉碎。
蘇清晏的心一顫,自以為堅不可摧的心臟還是痛了下。
毫無預兆地流下一滴淚來,落在蕭景琰手背上。
不知怎的,蕭景琰突然想到十幾分鐘前還在他身下軟到發紅的魅人眼角。
像被燙到似的,蕭景琰猛得抽回手,語氣更是厭惡:“裝什麼可憐,你要什麼沒有。”
“對了,一周後,孤要納瑤光為側妃,相關事宜,你來辦。”
房間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蘇清晏掩住神色的睫毛顫了下,袖子裏的指甲確實狠狠掐進肉裏。
孟瑤光......當年那個被她趕走的蕭景琰的青梅。
怎麼會?她怎麼會突然回京城?皇上不是把她送走了嗎?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蕭景琰嘲諷地勾起嘴角,嗤笑一聲:
“瑤光現在醫術非凡,在邊疆屢屢讓將軍起死回生,立下赫赫戰功。”
“她這次來,就是來救孤的,而你,除了身世,什麼都比不上她。”
太醫說了,蕭景琰恨她,如果告訴他蘇清晏用這種方式救他,隻會加快毒發。
所以,她甚至連救了他都不敢讓他知道......
蕭景晏走後,蘇清晏身體的不適後知後覺湧上來,陣陣鈍痛,說不出的難受。
這就是所謂反噬嗎?原來,他一直被這種痛苦折磨著。
蘇清晏愣愣地坐在床邊,剛剛還挺直的背脊一下子彎了下去。
她眼神空洞,緩緩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一個匣子——裏麵裝著陸驚寒給她寫的信。
他們從小一起習武,長大,這次來信,他也是希望蘇清晏可以去邊境幫他一把。
畢竟蘇清晏排兵布陣的計謀,京城之中,無人能比。
若是蕭景琰當真要娶沈語柔,那他們新婚之時,亦是她啟程之日。
她蘇清晏雖然心甘情願追了蕭景琰這麼多年,但不代表她下賤到祝福他們成婚。
之前強嫁蕭景琰,已經讓聖上心生不滿,這會蕭景琰要娶側妃,蘇輕晏就算再任性,也知道鬧不得了,要不然很可能會她連累父母。